第13章 U盘的“握手”与食堂的“暗箭”（2/2）

“听说了吗？韩省长这次……情况好像不太妙。”钱卫国用筷子拨弄着盘里的菜，意味深长地说。

“是啊，说是劳累过度，可这也太突然了。”旁边一个矮胖的处长附和道，“乔书记年纪也大了，省里这下……”

“关键是，韩省长之前推动的那些改革，动静太大，得罪了不少人。”另一个戴眼镜的副厅长推了推眼镜，语气有些幸灾乐祸，“这下好了，主心骨倒了，我看那些新考核指标啊，数据打假啊，还能不能推行下去。”

钱卫国冷笑一声：“推行？拿什么推行？没有韩省长在上面顶着，下面谁还会当真？要我说，有些事，过犹不及。发展嘛，还是要讲究个实际，光靠喊口号、挤水分，能当饭吃？”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如同耳语：“我得到消息，孙主任（指发改委孙主任）那边，已经有人在活动了……上面（意指更高层）对云川近期的‘动荡’，似乎也有些……不同的看法。”

这话里的暗示再明显不过：韩辰可能不行了，他那一套也要玩不转了，现在是重新站队、甚至反攻倒算的好时机。

这几人的窃窃私语，虽然声音不大，但那副眉飞色舞、仿佛盼着韩辰真出事的样子，还是落在了不远处独自吃饭的省政府研究室副主任，老李眼里。

老李是个学者型的干部，平时醉心研究，不太参与这些是是非非，但对韩辰省长来了之后，大力推动数据挤水分、改革考核机制的做法，他是打心眼里佩服和支持的。看到钱卫国几人这副嘴脸，老李心里一阵恶心，忍不住重重地把筷子拍在桌上。

这声响动惊动了钱卫国那一桌。钱卫国抬起头，看到是老李，脸上闪过一丝不屑，假惺惺地笑道：“哟，李主任，怎么了？今天的菜不合胃口？”

老李是个耿直性子，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菜是没问题，就是有些人的话，听着倒胃口！”

钱卫国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李主任，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们聊我们的，碍着你了？”

“聊？我看是巴不得天下大乱吧！”老李豁出去了，声音也提高了些，“韩省长为了云川的发展呕心沥血，现在人还在医院，你们就在这儿盘算着怎么拆台？还有点良心吗？”

他这一嗓子，顿时吸引了食堂里不少人的目光。很多人都认得钱卫国和老李，看到这架势，纷纷侧目，低声议论起来。

钱卫国被当众戳穿心思，脸上挂不住了，恼羞成怒：“李大同！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韩省长生病，我们都很担心！但我们讨论工作，展望一下省里的未来，有什么错？难道云川离了谁就不转了？倒是你，天天抱着那些不切实际的数据和理论，能当饭吃吗？”

“不切实际？数据造假、欺上瞒下就实际了？”老李气得脸色通红，“韩省长挤掉的是水分，要挽回的是民心！你们想的，不过是自己的那点小算盘！”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竟然在食堂里当着众多干部的面争执起来。一方指责对方“拆台”、“没良心”，另一方则反唇相讥“空谈误国”、“唱高调”。这场突如其来的争吵，像一面镜子，照出了韩辰倒下后，云川官场下隐藏的尖锐矛盾和不同派系的心态。

最终，还是秘书长闻讯赶来，才强行将两人分开，并严厉警告不得再议论领导病情和散布不实消息。

但裂痕已经出现，暗箭已然射出。钱卫国等人虽然暂时收敛，但眼神中的不甘和算计却更加明显。他们，以及他们背后可能存在的势力，正在等待，等待一个彻底翻盘的机会。

食堂里的这场风波，很快就被报告给了在医院坐镇的乔正平。

乔正平听完秘书的汇报，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他望着窗外，久久不语。

韩辰在意识世界里面临生死考验，而外面的官场，魑魅魍魉也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内忧外患，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他拿起内部电话，沉声下达指令：“通知纪委周铁军同志，让他重点关注一下近期干部的思想动态，特别是对省委省政府重大决策的非议和抵触情绪。非常时期，容不得半点沙子！”

他必须稳住局面，为韩辰，也为云川，守住这艘大船，等待破晓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