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困兽之斗“惊喜”大礼（2/2）

就在韩辰应对着来自明处暗处的压力时，周启明那边传来了审讯的初步进展。

果然如韩辰所料，王永华老奸巨猾，面对审讯，要么一言不发，要么就搬出律师和所谓的“商业规则”，口风极紧。而那个助理，虽然惊慌，但知道的内情有限，只承认是听从王永华的安排处理一些“特殊事务”，具体内容讳莫如深。

突破口在徐明宇身上。

这个看似精明强干的女强人，在单独面对审讯专家强大的心理攻势和摆出的部分技术证据（如论坛技术帖与“幻境”后台数据的关联）时，心理防线开始崩溃。她毕竟年轻，又是技术出身，对法律和后果的恐惧，远胜于王永华那种在灰色地带游走多年的老江湖。

“……我说……我都说……”徐明宇双手捂着脸，声音带着哭腔，“‘源点区’……那不是我们最初的设计……是……是王永华和……和境外的人要求的……”

她断断续续地交代：“‘幻境’的核心算法……有一部分来自境外……一个叫‘普罗米修斯基金会’的机构提供的开源代码……后来他们要求我们……在里面埋设后门和……意识诱导模块……那个‘清醒梦接入’的技术……也是他们提供的……说是能提升用户体验……但我知道……那不对劲……”

“s7区下面……到底是什么？”审讯专家追问。

“我……我不完全清楚……王永华管得很严……我只知道……那里连接着一个……一个巨大的……生物服务器阵列？他们称之为‘意识池’……里面……里面好像……存储或者说……囚禁着很多……很多……”徐明宇的声音充满了恐惧，似乎想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景象，浑身发抖，说不下去。

“意识池”？“囚禁”？

这些词语让参与审讯的周启明和远程听取汇报的韩辰，都感到一股寒意沿着脊椎爬升。结合之前的探测结果，那个s7区域下面进行的勾当，恐怕比他们想象的还要邪恶！

“那些被囚禁的意识，来源是哪里？”周启明厉声问道。

“……一部分……是通过‘幻境’的深度接口……捕捉的深度用户……另一部分……是……是通过‘心智远景’的系统……从学校里……筛选出来的……‘高敏感’……孩子……”徐明宇几乎崩溃地哭喊道，“我也不想的……但他们给的太多了……压力太大了……”

“他们是谁？！境外具体是谁在主导？‘普罗米修斯基金会’背后到底是什么人？”周启明趁热打铁。

“我……我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一直都是王永华单线联系……我只知道……他们的目标……好像是……要构建一个……全新的……‘意识网络’……取代……取代现有的互联网……他们称其为……‘神谕系统’……”徐明宇的精神似乎已经到了极限，语无伦次。

神谕系统！又一个充满不祥意味的名字！

审讯暂时告一段落，徐明宇被带下去进行心理评估和医疗监护。她提供的信息虽然零碎，但价值巨大，不仅坐实了王永华和境外势力的罪行，更揭示了他们庞大而可怕的终极目标——创造一个受他们控制的、基于人类意识的“神谕系统”！

这已经不仅仅是商业犯罪或普通的渗透，这是一场旨在颠覆人类文明根基的阴谋！

韩辰面色阴沉如水。他立刻下令：“将徐明宇的口供列为最高机密。加强对王永华的审讯力度，必要时可以采取一些非常规手段（在法律允许的框架内）。同时，将‘神谕系统’这个情报，立刻上报‘烛龙’总部和国家最高安全机构！”

他知道，事情的性质已经彻底变了。这不再是江海一省的问题，而是关乎国家乃至人类未来的重大安全威胁！

就在指挥部内气氛因这惊人的发现而一片肃杀之时，一个负责通讯监控的组员突然脸色古怪地站了起来，手里拿着一张刚刚打印出来的传真纸。

“书记……周主任……我们……我们收到一份匿名传真……发自境外……无法追踪源头……”

“内容？”周启明皱眉。

组员的表情更加古怪，将传真纸递了过来：“内容……只有一句话，用的是中文……”

韩辰和周启明低头看去，只见洁白的传真纸上，打印着一行清晰的黑色宋体字：

“一份小礼物，希望韩书记笑纳。清理门户，辛苦了。——‘观察者’（the observer）”

在这行字的下面，是一个详细的银行账户列表和资金往来记录，涉及数十个离岸公司和空壳账户，最终都指向了同一个隐蔽的受益人——李为民的妻弟！而资金的源头，赫然与“普罗米修斯基金会”及王永华控制的几条秘密资金渠道高度重合！

这……这简直是一份直接送到手上的、足以将李为民置于死地的铁证！

指挥部内，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份突如其来的“大礼”惊呆了。

“观察者”……是那个在林薇意识中留下蓝色印记的、神秘的“旁观者”？它（他？她？）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以这种方式，送来这样一份关键的“礼物”？

是借刀杀人？是示好？还是某种更复杂算计的开始？

韩辰看着那张轻飘飘的传真纸，却感觉重逾千斤。

江海的天空，似乎又要变了。而这阵风，起于青萍之末，却不知将吹向何方。困兽犹斗，而螳螂之后，似乎还有黄雀。

这场大戏，真是越来越“精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