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余波下的“暗礁”与新生的“触觉”（1/2）

第十四章：余波下的“暗礁”与新生的“触觉”

李为民的倒台，如同在江海省的权力金字塔顶端引爆了一颗重磅炸弹。冲击波不仅扫清了这位盘踞多年的省长，更将其经营多年的派系网络震得七零八落。一时间，省政府这边风声鹤唳，与李为民过往甚密的官员或主动向韩辰靠拢表忠心，或惶惶不可终日，等待着纪委的约谈电话。省委大院的门槛，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几乎被前来汇报工作、请示问题的各部门负责人踏破。

韩辰对此心知肚明。他并没有急于清洗，而是采取了“稳、准、狠”的策略。一方面，他迅速提名并推动了一位在省内资历较深、作风务实、且与李为民素无瓜葛的常务副省长代理省长职务，确保政府工作的连续性和稳定性，安抚了大部分观望官员的情绪。另一方面，他授意省纪委，根据已掌握的证据和干部实际情况，对李为民那条线上的核心人物和问题严重的干部进行精准、快速的查处，而对于那些只是迫于形势或有轻微牵连的，则给予谈话警示、让其放下包袱、戴罪立功的机会。

这套“擒贼先擒王，胁从不问”的组合拳，既彰显了雷霆手段，又避免了扩大化打击可能引发的官场瘫痪，迅速稳定了局面，也让韩辰的权威和掌控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现在，整个江海省的干部都清楚地认识到，这位年轻的书记，不仅背景硬、手段强，政治智慧也远超常人，绝非可以轻易糊弄的角色。

然而，韩辰并没有被眼前的胜利冲昏头脑。他深知，扳倒一个李为民，只是斩断了“神谕系统”在江海政治层面最粗壮的一条触手。那张由资本、技术、境外势力交织而成的巨网，其核心依然隐藏在更深、更暗的水下。李为民的倒台，很可能迫使对方转入更深的潜伏，或者改变策略，从其他方向进行渗透。

“星火”小组的工作重点，也随之进行了调整。周启明向韩辰汇报：

“书记，李为民出事之后，我们监控到的几条与‘普罗米修斯基金会’相关的资金流和网络通信，活跃度明显下降，有些甚至进入了静默状态。对方显然提高了警惕。不过，我们也发现了一些新的动向。”

“说。”

“首先，之前沈墨教授提到的那个加密货币市场的‘异常共振’现象，最近一次出现时，其模式和资金流向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似乎尝试绕开我们之前设防的几个节点，手法更加隐蔽。其次，我们监测到，有几个之前与‘心智远景’基金有过合作、但在我们清查时撇清关系的境外学术机构和智库，近期加大了对江海省几所高校，特别是神经科学、人工智能和社会学领域的学术交流和人才引进力度，提供的条件和资源非常优厚。”

“学术渗透？”韩辰眉头微蹙。这确实是一个更隐蔽、也更难防范的领域。打着学术交流、科学无国界的旗号，行意识研究、人才拉拢和数据采集之实。

“还有，”周启明补充道，“我们对‘幻境’app残留用户社群的监控发现，虽然主平台被封，但一些核心用户转移到了几个更加隐秘、加密程度更高的境外社交平台和论坛，继续讨论‘清醒梦’、‘意识上传’等话题，并且……出现了一些关于寻找‘新入口’、‘连接更古老意识库’的引导性言论。”

“古老意识库？”韩辰捕捉到这个陌生的词汇，“什么意思？”

“目前还不清楚，发言者语焉不详，更像是一种隐喻或者黑话。但感觉……不像是‘神谕系统’原有的那种技术路线，反而带着点……神秘主义的色彩？”周启明也显得有些困惑。

韩辰沉思起来。对手在遭受重创后，似乎并没有放弃，而是在调整策略，变得更加分散、更加隐蔽，甚至可能引入了新的元素或合作者。那个“观察者”以及其提到的“神谕主架构”，依旧隐藏在迷雾之后。

“继续盯着这些新动向。”韩辰指示，“特别是学术交流和那个‘古老意识库’的线索。对方越是隐藏，说明我们之前打到了它的痛处。保持压力，耐心寻找新的突破口。”

……

就在韩辰于江海省应对着暗流涌动的新局面时，云川基地的林薇，正经历着她“新生”后最重要，也最艰难的一步——重新学习与这个世界“连接”。

她的身体机能恢复良好，已经可以在搀扶下进行短距离的行走，语言能力也在缓慢进步，从简单的单词到能够说出短句，虽然声音依旧沙哑微弱，且时常会因为疲惫而中断。但最关键的，是她意识层面的恢复和与外部世界的重新“同步”。

陈景明团队为她设计了一套循序渐进的康复方案。除了常规的物理治疗和语言训练，更重要的是意识层面的“脱敏”和“再适应”训练。

他们让她观看一些节奏舒缓、内容积极的自然风光纪录片，聆听她曾经喜欢的音乐，阅读一些简单的诗歌和散文。起初，任何稍快节奏的画面或稍微复杂的信息，都会让她感到头晕目眩，精神疲惫，甚至引发短暂的意识混乱和恐惧（残留的创伤后应激障碍）。她需要重新学习如何处理和过滤海量的感官信息，如何将外部的刺激与内部的情感、记忆建立起安全的连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