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冰窟绝境与跨洋共鸣（1/2）

第七十三章：冰窟绝境与跨洋共鸣

通道深处涌出的寒风带着刺骨的阴冷，与冰窟内玉心散发的温润能量场形成鲜明对比。秦刚持枪挡在队伍最前方，透过战术手电的光束，死死盯着那些从幽蓝光芒中逐渐显形的阴影。

那不是人类——甚至不是任何已知生物的形态。

它们大约有三到四个，每个都有三米左右高度，轮廓模糊，似乎由半透明的冰晶和幽蓝能量凝聚而成。没有明显的五官和肢体细节，整体形态在不断缓慢变化，时而像扭曲的人形，时而像多足的节肢动物，时而又化作一团翻滚的雾气。唯一清晰的是它们“头部”位置两个深陷的、如同冰窟般的空洞，里面跳动着两点幽蓝的火光。

多吉已经瘫软在地，用藏语不断重复着：“山灵……愤怒的山灵……我们惊扰了圣山的沉睡……”

“保持镇定！”秦刚低喝，但他的声音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所有人，缓慢后退，不要做出攻击姿态！苏博士，能用你的方式沟通吗？”

苏晴脸色苍白，但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摊开双手，掌心向上——这是心理学中表示无害、开放的肢体语言。她努力让自己的情绪保持平和，用尽可能平缓的语气说：“我们没有恶意。我们只是……迷路的旅行者，无意冒犯。”

那些幽蓝的身影停顿了一下。两点幽蓝火光在空洞中闪烁，似乎在“观察”苏晴。几秒钟后，一个低沉、仿佛无数冰块摩擦的声音直接在所有人脑海中响起：

【迷路……谎言……你们带着‘钥匙’的印记……和当年那些吵闹的小东西一样……】

当年那些小东西？指的是张明远和林静的考察队？

秦刚心中一动，将包裹着玉环的布料稍微展开，露出那枚温润的白玉环。玉环此刻正散发出与玉心同步的柔和脉动光芒。

幽蓝身影们明显震动了一下，形态变化更加剧烈。

【那个女人的信物……她承诺过……会回来安抚‘玉心’……但她没有回来……你们是她的同族？】

“那个女人叫林静。”苏晴抓住机会，“我们是她的……朋友和继承者。她当年离开是有原因的，但她没有忘记承诺。现在她的女儿——同样拥有‘钥匙’血脉的女儿——正在赶来。我们就是来帮助玉心，阻止那些想要伤害它的人。”

【伤害……】幽蓝身影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外面……又有吵闹的东西来了……带着铁和火……想要强行唤醒‘玉心’……像五十年前那样……】

五十年前？秦刚立刻想到，张明远的考察是1978年，差不多就是五十年前。难道当时除了官方考察队，还有别的势力试图强行激活玉心？

“那些人是敌人。”秦刚沉声道，“我们也是来阻止他们的。但现在，他们派来了武装直升机，马上就会到达这里。我们需要你们的帮助，或者……至少让我们带走这枚玉环，它是联系林静女儿的关键。”

幽蓝身影们沉默了。冰窟内只剩下玉心规律的脉动声和通道深处呼啸的风声。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秦刚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

通讯兵小周急促的声音打破了寂静：“队长！基地最新通报！不明直升机编队已进入二十公里范围！速度极快！预计十五分钟内抵达！而且……他们释放了无人机群！正在对整片区域进行扫描！”

十五分钟！从冰裂缝爬上去至少需要三十分钟！更别提暴风雪正在加强！

【铁鸟……】幽蓝身影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明显的厌恶，【带着污染和噪音……圣山不欢迎它们……】

其中一个幽蓝身影突然向前飘动了几米，它的形态稳定下来，化作一个更加清晰的、类似直立麋鹿但全身由冰晶构成的轮廓。它低下头，用那两点幽蓝火光“注视”着秦刚手中的玉环。

【信物……可以给你们带走……但你们必须承诺……带着‘钥匙之女’回来……唤醒‘玉心’真正的力量……赶走所有吵闹的东西……否则……圣山的愤怒……会吞没一切……】

秦刚毫不犹豫：“我承诺。以军人的荣誉。”

【军人的荣誉……】冰晶麋鹿似乎发出了类似冷笑的声音，【五十年前……也有军人这么说过……但他们最终选择了炸弹和钻头……】

它顿了顿，幽蓝火光扫过整个小队：【不过……你们身上的‘气’……比那些人干净一点……特别是你……】

它的“目光”落在多吉身上。多吉此刻已经停止颤抖，他抬起头，与冰晶麋鹿对视，用藏语说了几句话。

冰晶麋鹿的形态微微柔和了一些：【山的孩子……你的心还记着古老的歌谣……很好……】

它转向通道深处，发出一声低沉悠长的嗡鸣。通道内的幽蓝光芒开始向深处收缩，那几个幽蓝身影也随之缓缓后退，重新融入黑暗。

【离开吧……我们会暂时遮蔽这里的气息……但时间不多……铁鸟的噪音会穿透一切……记住你们的承诺……山灵……在看着……】

话音刚落，东侧通道的冰壁突然开始快速凝结、增厚，转眼间就将通道重新封死，恢复成之前完整冰壁的样子，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冰窟内的压力骤然减轻。玉心的脉动也恢复到每分钟一次的舒缓节奏。

“快！收拾东西！撤退！”秦刚立刻下令，“多吉，你打头！小周，随时汇报敌方动态！其他人，跟上！”

小队迅速行动。秦刚将玉环小心收好，又最后看了一眼中央的玉心和那具考察队员的遗骸。他对着遗骸敬了个军礼：“同志，对不起，暂时不能带你回家了。但我们一定会回来的。”

十一个人鱼贯进入垂直的冰裂缝，开始艰难地向上攀爬。暴风雪已经在裂缝口肆虐，狂风裹挟着雪片倒灌进来，能见度急剧下降，温度更是骤降到零下四十度以下。

攀爬过程比下山时艰难十倍。冰壁因为震动和温度变化，出现了更多不稳定的裂缝。不断有小块的冰锥从头顶坠落，队员们不得不频繁躲避。

“队长！无人机信号！在我们头顶盘旋！”小周的声音在呼啸的风雪中几乎听不清。

秦刚抬头，透过纷飞的雪幕，隐约能看到几个红点在裂缝口上方闪烁。那是无人机的指示灯。

“能干扰吗？”

“尝试了！但他们用的是抗干扰频段！而且……无人机似乎在向下投放什么东西！”

话音刚落，几个黑色的圆柱体从裂缝口坠落下来！

“是侦察传感器！可能还有追踪器！”小周大喊。

秦刚当机立断：“打掉它们！不要让他们标记我们的位置！”

几名队员单手固定身体，另一只手举枪瞄准。消音器的轻微“噗噗”声中，几个下落的黑色圆柱体在空中爆开，碎片四散。

但更多的无人机出现在裂缝口，更多的传感器被投下。同时，直升机的轰鸣声已经隐约可闻，正在快速接近。

“加快速度！他们马上就到了！”秦刚催促。

距离裂缝口还有大约五十米。但这最后五十米是最危险的一段——完全暴露在无人机和即将抵达的直升机火力之下。

突然，整个冰裂缝再次剧烈震动！这次不是玉心的脉动，而是来自外部的、巨大的爆炸声！

“他们在用火箭弹轰击裂缝口区域！”小周的声音带着绝望，“想引发雪崩活埋我们！”

头顶，大块的冰雪开始崩塌，如白色瀑布般倾泻而下！

“固定！抓紧！”秦刚声嘶力竭地大喊。

队员们拼命将冰镐和固定钉砸进冰壁，身体紧紧贴在冰面上。雪浪从头顶冲过，带着千钧之力，几个队员的固定点松动，惊叫声中被冲下去几米，幸亏被安全绳拉住。

雪崩持续了大约半分钟，才渐渐平息。裂缝几乎被填埋了一半，上方的光线完全被遮蔽，陷入一片黑暗。

“汇报伤亡！”秦刚在黑暗中大喊。

“灰狼腿部被冰块砸中，可能骨折！”

“山猫的氧气面罩破损！”

“我还好！”

“多吉呢？多吉！”

“我在……咳咳……”多吉的声音传来，带着痛苦，“我的肋骨……可能断了……”

秦刚的心沉到谷底。伤员，缺氧，黑暗，上方有敌人，下方是绝路。

就在这时，他怀里的玉环再次变得温暖起来。柔和的白光透过布料渗出，虽然微弱，但在绝对的黑暗中如同灯塔。

更奇妙的是，玉环的光芒似乎有某种穿透性，照射在冰壁上时，冰层内部隐约显现出一些发光的脉络——那是之前下降时看到的、类似能量通道的纹路。

“这些光路……”苏晴喘着气说，“可能是天然的能量通道……或者……逃生路径？”

秦刚仔细观察。在玉环光芒的照射下，那些光路确实呈现出某种规律性，其中几条蜿蜒向上，似乎通往冰裂缝侧壁的某个位置。

“赌一把！”秦刚咬牙，“跟着光路最亮的那条走！所有人，调整方向，向十点钟方向移动！”

小队在黑暗中艰难调整方向，沿着冰壁内隐约可见的光路攀爬。玉环的光芒成了唯一的指引。

爬了大约二十米，冰壁上出现了一个之前未曾注意到的横向裂缝，宽度刚好能容一人通过。裂缝深处，有微弱的气流涌动——是通往外界的风口！

“有出路！”秦刚精神一振，“灰狼，山猫，你们先过去！其他人跟上！”

横向裂缝内部曲折狭窄，很多地方需要匍匐爬行。但空气确实在流动，而且温度比垂直裂缝中稍高一些。

爬行了大约十分钟，前方出现了亮光——不是阳光，而是积雪反射的灰白光线。他们出来了！但不是原来裂缝口的位置，而是山体另一侧的一个背风坡！

“暂时安全！”秦刚最后一个爬出裂缝，立刻卧倒在雪地中，用望远镜观察周围。

他们所在的位置是一个相对隐蔽的冰蚀槽，上方有突出的岩檐遮挡，不易被空中发现。但直升机的轰鸣声就在不远处，无人机也在低空盘旋搜索。

“必须尽快离开这片区域。”秦刚压低声音，“伤员情况怎么样？”

“灰狼腿骨可能骨裂，但做了简易固定，还能勉强行走。山猫用备用面罩替换了破损的。多吉的肋骨需要进一步检查，但他说能坚持。”苏晴快速汇报。

秦刚点点头，看向手中依然散发着微光的玉环。没有这枚玉环，他们刚才已经葬身冰裂缝了。

“小周，尝试联系基地，汇报我们的位置和情况，请求撤离支援。”

“已经在尝试……信号极差……暴风雪干扰太强……”

“继续尝试。其他人，整理装备，我们向三号备用撤离点移动。注意隐蔽，敌人有热成像。”

小队在狂风暴雪中开始艰难转移。每走一步，积雪都淹没到大腿。伤员需要搀扶，速度极慢。

秦刚回头望向玉心所在的山体方向。虽然看不见，但他能感觉到，那里的“山灵”正在用它们的方式，干扰无人机的探测，掩护他们撤离。

而玉心那规律的脉动，仿佛跨越风雪，在他心中轻轻回荡。

承诺。他做出了承诺。

就一定要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