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暗箭、歌声与棋局(1/2)

第一百零八章 暗箭、歌声与棋局

韩辰的越野车在夜色中冲出云山,沿高速向云南疾驰。四辆军车前后护卫,车队如利箭切开西南的群山。但他心里清楚,这趟路程不会顺利。

“书记,刚接到通报。”赵斌从前排转过头,脸色凝重,“怒江州公安局报告,阿石寨周边出现可疑人员。三辆无牌越野车在寨子五公里外的山路上徘徊,车上人员携带专业设备,其中有……热成像仪和无人机。”

他们也在找阿月。

而且动作更快。

韩辰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从云山到阿石寨,即使全程高速,最快也要四小时。那时天已微亮,足够对方做很多事。

“通知怒江警方,便衣接近,秘密保护阿月和她奶奶,但不要打草惊蛇。”韩辰下令,“另外,让王旅长准备直升机支援。如果我们被拦截,就从空中过去。”

他闭上眼睛,尝试调动体内的能量感知。距离太远,只能模糊感觉到云南方向有一种纯净、温和、如春日山泉般的能量波动,正在缓慢增强——那是阿月在无意识中散发的气息。而她周围,有几股阴冷、浑浊的能量正在靠近,像秃鹫围向新生的雏鸟。

“再快些。”

车队速度提到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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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昆仑基地。

林薇站在玉心能量模型前,眼睛布满血丝。她已经连续工作十八个小时,但破译工作卡在关键节点——那些古老铭文的大部分内容可以翻译,但核心的“唤醒协议”部分,用的是另一种更古老、更抽象的符号系统。

“林研究员,休息一下吧。”基地负责人劝道。

“没时间了。”林薇摇头,指着屏幕上新增的几行铭文,“你看这里——‘当三星汇聚,七门共振,管理者将从永恒梦境中苏醒。然梦境已染尘垢,苏醒者或将携疯癫而至。’”

“什么意思?”

“意思是,这些古老存在在沉睡中,可能已经被污染了。”林薇调出能量分析图,“玉心内部的能量,除了原本的纯净地脉能量,还混杂着至少三种不同的‘杂质’:一种是青龙峡那种深蓝色污染能量;一种更阴冷,像马里亚纳深海里的;还有一种……我从未见过,极度隐晦,几乎无法探测。”

她放大那种隐晦能量的波形:“它不主动散发,只在其他能量剧烈波动时,才像影子一样浮现。而且它有一种……‘智能’特征,会主动规避探测,会模仿周围能量频率。”

基地负责人倒吸一口凉气:“你是说,有某种智能生命体,寄生在玉心里?”

“或者,从一开始就寄生在所有地脉节点里。”林薇的声音发紧,“母亲在最后一篇论文里提出过一个猜想:地脉网络可能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某个更高级文明建造的‘系统’。那些古老存在是系统的管理员。但如果系统被入侵了呢?如果管理员在沉睡中被‘寄生’了呢?”

这个猜想太大胆,也太可怕。

“有办法验证吗?”

“需要七个节点的完整能量样本对比。”林薇说,“但我现在连昆仑一个节点都搞不定。玉心的裂痕在扩大,能量逸散加快。按照这个速度,最多四天,玉心的结构完整性就会崩溃。到那时,里面的东西——不管是管理员还是寄生体——都会出来。”

四天,比七天倒计时还短三天。

这意味着,昆仑节点可能最先失控。

林薇想起韩辰说的那句话:“七天,我们只有七天。”

现在看来,可能连七天都没有。

她拿出卫星电话,拨通韩辰的加密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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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城,顾老的私人茶室。

郑明远又来了,这次带来了最新消息。

“韩辰连夜去了云南,据说是找一个傈僳族女孩。”他将简报放在茶桌上,“怒江那边我们的人报告,那女孩有点特殊,能用歌声影响天气。民间传言,她是‘山神的女儿’。”

顾老放下紫檀佛珠,拿起简报扫了一眼,笑了:“山神的女儿……倒是贴切。看来韩辰找到第三把钥匙了。”

“要拦截吗?”郑明远问,“云南那边我们也有关系,可以制造点‘意外’。”

“不急。”顾老摆摆手,“让他找到。三把钥匙齐聚,门才会开。我们需要门开,但要在我们控制的时候开。”

“可万一韩辰用钥匙锁门……”

“他锁不住。”顾老的笑容变得意味深长,“你以为‘老师’为什么放任他到现在?因为真正的‘钥匙’,从来不是那三个人。”

郑明远愣住了。

“那三个人,只是‘引信’。”顾老端起茶杯,轻啜一口,“真正的钥匙,是亿万人的恐惧。当七个节点同时异动,当全球灾难频发,当所有人都陷入绝望时,那种汇聚的负面意念,才是打开所有门的万能钥匙。”

他看向窗外:“韩辰做得很好,他在帮我们制造恐惧。云山的污染,鹰嘴崖的崩塌,还有即将发生的……更多‘意外’。每一起事件,都在人们心里种下恐惧的种子。七天之后,当种子开花结果,门自然会开。”

“那我们……”

“我们什么都不用做。”顾老闭上眼睛,“看着就行。哦,对了,给云南那边打个招呼,别让那女孩死得太早。在门开之前,她还有用。”

郑明远明白了。

这是一盘大棋,而韩辰、林薇、阿月,甚至包括他自己,都只是棋盘上的棋子。真正的棋手,藏在更深的地方。

他起身告辞,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顾老,门开后……会怎样?”

顾老睁开眼,那双看似浑浊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毫不掩饰的狂热:

“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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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怒江大峡谷。

阿月从梦中惊醒。

她梦见海。深蓝色的,无边无际的海。海里有一个巨大的旋涡,旋涡里有七扇门。其中一扇门打开了,从里面伸出无数蓝色的手,抓住她的脚踝,要把她拖进去。

“阿月,怎么了?”奶奶在隔壁问。

“没事,阿奶。”阿月擦去额头的冷汗,“做了个噩梦。”

她起身,走到窗边。寨子还在沉睡,远处怒江的水声在夜色中轰隆作响。但今夜的水声有些不同——更急促,更焦躁,像在预警。

阿月推开窗,深深吸了口气。

她能“听”见山的不安。不是风声,不是水声,是更深层的、大地本身的躁动。就像一头温顺的巨兽,被什么东西惊扰了,开始不安地翻动身体。

这种感觉,三天前就开始了。

那天她照常去神山唱歌,歌声却无法像往常一样平息山风。风变得更急,带着一种她从未闻过的甜腥味。树上的鸟儿惊慌乱飞,溪水里的鱼翻起白肚。

山在害怕。

“阿月。”奶奶也起来了,拄着拐杖走到她身边,“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

阿月点点头:“山在哭。”

奶奶沉默了很久,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用麻绳串着的骨片吊坠,戴在阿月脖子上:“这是你曾祖母留下的。她说,如果有一天山哭了,就戴上这个,去神山的祭坛,唱那首最古老的《唤祖歌》。”

“《唤祖歌》?阿奶,那不是只能在火把节唱吗?”

“现在就是该唱的时候了。”奶奶抚摸她的头发,“阿月,你和其他孩子不一样。你生下来那天,寨子后面的神山开了满山的杜鹃花,那是冬天啊。老毕摩说,你是山送给我们的礼物。”

阿月摸着脖子上的骨片。骨片温润,刻着古老的傈僳族图腾——七个圆点环绕一个旋涡。

和梦里的图案一模一样。

“阿奶,如果……如果我不是普通人呢?”

“那你就做不普通的事。”奶奶笑了,笑容里有种看透世事的坦然,“山教你唱歌,不是让你只给自己听。去吧,孩子。山需要你。”

阿月抱了抱奶奶,穿上外衣,走出吊脚楼。

她没有去神山,而是去了寨子口的榕树下——三天前,那个叫林薇的姐姐在这里坐过。她走的时候说,如果山哭了,就用这个联系她。

阿月从树根处挖出一个小铁盒,里面有一部卫星电话和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简单的操作说明。

她按照说明开机,拨通了唯一存储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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