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他是我同父同母的…弟弟(2/2)
“邪凌羽!这里交给你!”墨染郗当机立断,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他不再犹豫,翠绿光芒包裹住自己和镜封爵,身影同样瞬间模糊,消失在原地。他必须立刻将人带回药王谷最安全的寒玉冰室!
邪凌羽看着接连消失的两人,金眸中情绪剧烈翻涌,最终化为一声低咒。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扫向祭坛顶端那面因被吞噬一半而变得极不稳定的万魂幡。幡面扭曲,无数怨魂嘶嚎挣扎,九幽锁魂链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这才是眼前最大的危机!
“所有人听令!”邪凌羽的声音如同金铁交鸣,瞬间压过深渊的喧嚣,带着摄政王的无上威严,清晰地传入神风谷执法长老玄影、药王谷暗卫首领齐煜以及他带来的天机阁精英耳中,“呈谷主手下结‘玄冰镇魂阵’于祭坛东北!药王谷弟子布‘青木回春阵’于西南,稳固锁魂链生机!天机阁所属,随本王以‘圣光封魔印’镇守中央核心!三阵合一,不惜一切代价,稳住这半面幡!镇压那五万怨魂!”
他眼神锐利如刀:“此乃权宜之计!最多镇压三年!三年之内,必须找到彻底解决之法!否则神州浩劫将至!动手!” 命令下达,他率先腾空而起,裁决之刃虚影再现,乳白圣光如同利剑刺向躁动的幡灵核心。玄影、齐煜等人不敢怠慢,立刻指挥手下各司其职,磅礴的灵力瞬间在腐骨渊中交织成一张巨大的能量网,艰难地笼罩向那失控的半面万魂幡。
冰蓝光芒闪过,呈薄雍抱着晚清清出现在她熟悉的房间里。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柔软的床榻上,动作轻柔得近乎虔诚。他坐在床边,修长的手指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再次抚上她冰凉的脸颊,感受着她微弱但平稳的呼吸。冰蓝色的眼眸深处,是浓得化不开的心疼、担忧,以及……一丝迷茫的痛楚。
为了镜封爵……她竟能如此。难道失忆后相处的点滴,还不足以覆盖她对镜封爵的……感情?那个囚禁她、伤害她、搅乱天下的魔头,竟真的是他血脉相连的弟弟,也是……清清的命定之人?这个认知像毒藤缠绕着他的心脏,带来阵阵窒息般的闷痛。
“唔……”床上的晚清清发出一声细微的呻吟,眉头紧蹙,似乎在噩梦中挣扎。她的身体微微颤抖,金瞳在眼皮下不安地滚动。
“清清?”呈薄雍立刻俯身,低沉的声音带着安抚的力量,“我在。”
晚清清并未完全清醒,似乎陷入了某种深层的意识混乱。她无意识地抓住了呈薄雍放在床边的手,力道很大,指甲几乎陷进他的皮肉。她断断续续地呓语,带着浓重的哭腔和恐惧:
“不……别死……镜封爵……不要……挡……痛……好痛……” 泪水从她紧闭的眼角滑落。
呈薄雍的身体瞬间僵住!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她梦魇中的呼唤,她无意识抓握的力量,她为另一个男人流下的眼泪……这一切都像冰冷的尖锥,刺穿了他试图维持的冷静。冰蓝色的眼底,翻涌起剧烈的风暴——是心痛,是嫉妒,是难以言喻的苦涩,还有一种被命运捉弄的无力感。他反手紧紧握住她的手,仿佛想用自己的温度驱散她的噩梦,却驱不散自己心头的阴霾。
就在这时,墨染郗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脸色依旧凝重,带着一丝疲惫,但看到呈薄雍紧握着晚清清的手,以及晚清清眼角的泪痕时,他的脚步顿了一下,温润的眼中同样掠过一丝复杂。
“薄雍兄,”墨染郗的声音打破了房间的沉寂,带着医者的平稳,“他暂时稳定了。”
呈薄雍没有回头,目光依旧锁在晚清清脸上,只是握着她的手更紧了些,声音低沉沙哑:“如何?”
墨染郗走到床边,仔细探查了一下晚清清的脉象,才回答:“镜封爵……他后背伤势极重,脏腑移位破裂,经脉寸断多处。若非晚清清的金光护盾和你之前告知她镜封爵的水镜护盾叠加,确实削弱了月如歌那一击近半威力,加上他本身修为深厚,早已当场毙命。”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可思议,“更关键的是,他似乎……在最后关头,强行逆转了部分护盾力量,将残余冲击更多地导向自身,护住了晚清清要害。否则,即便双盾削弱,那等近距离的冲击余波,也足以震碎清清心脉。”
墨染郗看向呈薄雍紧绷的侧脸:“我已将他置于寒玉冰室的冰棺之中,以金针封住他周身要穴,吊住最后一口气,并用‘生生不息’秘法缓慢修复他破损的脏腑和经脉。但他伤及本源,神魂亦受万魂幡反噬震荡,陷入深度沉眠。何时能醒……未知。也许数月,也许……数年,甚至更久。” 他没有说“可能永远醒不来”,但意思已明。
“冰棺能保他肉身不腐,生机不绝,但也仅是维系。要真正唤醒他,需要契机,更需要……奇迹。”墨染郗的声音带着医者的无奈,也带着一丝对那个强大对手竟落得如此下场的复杂感慨。
呈薄雍沉默着,墨染郗的每一句话都像重锤敲在他心上。护盾叠加削弱伤害……是清清问的。最后关头逆转护盾护住清清……是他这个弟弟的本能选择。他缓缓转过头,冰蓝色的眼眸看向墨染郗,那里面翻涌的情绪让墨染郗都为之一凛。
“他……会活下来。”呈薄雍的声音异常肯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仿佛在对自己下命令。
墨染郗看着呈薄雍眼中那份沉重的、属于兄长的责任和……某种他尚未完全理解的羁绊,默然地点了点头。他明白,这不仅是为了晚清清的恳求,更是为了呈薄雍自己刚刚承认的那份血脉。
“清清呢?她何时能醒?”呈薄雍的目光重新回到晚清清脸上,声音柔和了些许。
“她内腑震荡,气血不稳,加上情绪剧烈波动导致神魂受激,才会晕厥。我稍后为她施针梳理气血,辅以安神丹药,快则今夜,慢则明日清晨,应能苏醒。”墨染郗说着,从袖中取出金针包,“薄雍兄,我先为清清施针。”
呈薄雍这才缓缓松开紧握着晚清清的手,起身让开位置,但目光始终未曾离开。他看着墨染郗动作娴熟而轻柔地将金针刺入晚清清几处穴位,翠绿的生命灵力缓缓渡入,滋养着她受损的经脉。随着金针入体,晚清清紧蹙的眉头似乎舒展了一些,呼吸也变得更加绵长平稳。
房间内只剩下金针微颤的轻鸣和两人压抑的呼吸声。一个守着昏迷的爱人,一个救治着情敌兼兄弟,空气中弥漫着劫后余生的沉重、无法言说的情感纠葛,以及对未来的深深忧虑。腐骨渊暂时被镇压的半面万魂幡,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而遁逃的月如歌,更是埋下了更深的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