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执念（2/2）

这认知让他几乎失控，想要不顾一切地将她拥入怀中。

但他强行压下了这股冲动，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她的魂体依旧脆弱，受不得剧烈刺激。

他缓缓直起身，努力平复翻涌的心绪，覆眼星眸中却已漾开了一层浅浅的水光。

他看着她，目光贪婪而专注，仿佛要将她此刻的模样刻入灵魂深处。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重新开口，声音因激动而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沙哑：“你能听到，对吗？清清……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

他的语气变得轻柔，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小心翼翼的试探与深藏心底的卑微渴望。

“清清，”他低声问，像是一个在祈求神明垂怜的信徒，“若是……若是你醒来，若是你重新睁开眼，看到这个世界，看到我们……你是否……也愿意像接受他们那样，接受我？”

“我指的是……”他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最终还是鼓足勇气，清晰地说了出来，“像你接受他们那样，接受我成为你的……夫君。”

这句话说出口，密室内一片寂静。只有星力流淌的微声。

轩辕瑾夜的耳根微微泛红，这是他千年未有过的情态。

他一生算无遗策，掌控万物，何曾有过如此忐忑、如此将自己置于被审判位置的时刻？

“我……”他自嘲地笑了笑，目光掠过魂影虚幻的唇瓣，回忆起千年前那个仓促的、带着血与泪的吻，还有更早之前，在揽星苑她房中，那个他主动索取的、蜻蜓点水般的吻。

“我羡慕他们。”他坦白，声音低沉而真挚，“羡慕他们能得到你毫无保留的爱与信任，羡慕他们能名正言顺地站在你身边，守护你，拥有你。而我……”

他的眼神黯了黯：“我遇见你，或许是个意外。但这份心动，这份想要靠近你、保护你、甚至……独占你的欲望，却是在不知不觉中生根发芽，等我察觉时，早已深入骨髓，无法拔除。”

“我想抱着你，感受你的体温和心跳；想亲吻你，品尝你唇瓣的柔软与甘甜；想……彻底占有你，让你成为我生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我不想再只是你的‘盟友’，你的‘轩辕阁下’……我更想成为你的‘瑾夜’，你的夫君，你可以依靠、可以托付、可以爱的人。”

这番直白而炽热的告白，在寂静的密室内回荡，带着一个孤独了万古的灵魂，最深沉、最卑微的渴求。

然而，玉床上的魂影，依旧沉默。唯有周天星辰养灵阵的光芒，温柔地包裹着她，仿佛在无声地安抚。

轩辕瑾夜等待了许久，没有等到任何回应。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但很快被更深的坚定取代。

至少，她听到了。这就够了。

他转而说起另一件憾事：“你的本命法宝星光流云扇，以及呈薄雍赠你的冰夷手串，我赠你的星枢手串……都在你发动篡改阴阳术、身形消散的那一日，一同消失了。我搜寻千年，遍查诸天，也未能找到它们的踪迹。仿佛随着你的牺牲，它们也选择了隐匿，或者去了某个未知的所在。”

他轻轻叹息：“那是与你性命交修之物，也是我们与你之间的羁绊见证。但愿有一天，它们能随你一同归来。”

倾诉完毕，轩辕瑾夜感到一种奇异的轻松。千年来压在心头的秘密、情感、谋划，在这一刻，似乎都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尽管倾诉的对象，依旧在沉睡。

他又静静地陪伴了她许久，直到感应到密室外的传讯波动——是关于呈薄雍等人已抵达神州大陆，并开始有所行动的最新密报。

他必须去处理了。

轩辕瑾夜最后深深地看了晚清清一眼，指尖凝聚起最精纯的本源星力，轻柔地注入魂影之中，完成今日的温养。然后，他毅然转身，步伐沉稳地离开了密室。

当石门合拢，密室重归绝对的静谧后，玉床之上，那抹凝实的魂影，在浩瀚的星辉中，似乎……几不可察地，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悠长的叹息。

而那双向来紧闭的眼睫边缘，仿佛沾染了一丝星辉般湿润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