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剑宗大比与“低调”参赛(1/2)

流云剑宗,听竹轩。

叶不凡盘膝静室,手中玉盒内,鬼婴已被炼化大半,化作精纯魂力,被他以秘法提纯吸收,滋养神识。搜魂所得信息零碎,但拼凑起来,可勾勒出幽冥教在东部的一角图谋。他们确实盯上了“云海秘境”中的“定海珠”,但具体如何夺取,有何内应,记忆残缺,难以尽知。只知一位代号“影子”的卧底,在流云剑宗地位不低,且与天工城黑市有所勾连。

“水越来越浑了。”叶不凡睁开眼,眸中神光内敛。幽冥教、内鬼、定海珠、云海秘境……看似独立,却隐隐指向某个更大的阴谋。他既来此,便不会置身事外。定海珠关乎秘境稳定,若被幽冥教所得,恐生大祸。且流云剑宗若因此生乱,大陆东部格局必将动荡,不利他日后行事。

“内门大比……倒是个契机。”叶不凡思忖。大比之中,鱼龙混杂,正是观察各方势力、探查内鬼的好时机。至于参赛……他本意是低调观礼,但若有机会,未必不能“以武会友”,顺便摸摸各派底细。

正思量间,禁制微动,传来凌风的声音:“叶前辈,弟子凌风、凌雨求见。”

“进来。”叶不凡挥手打开禁制。

凌风凌雨兄妹走入,恭敬行礼。凌风捧上一个玉盘,上有请柬一枚,玉瓶一个。“叶前辈,宗主有请,于‘流云殿’设宴,为您接风洗尘。此乃‘流云玉露’,宗主特赐,有清心明神、滋养经脉之效。”

叶不凡接过。请柬烫金,灵气盎然。玉瓶入手温润,内盛三滴晶莹玉露,灵气逼人,确是上品。流云剑宗宗主亲自设宴,礼遇不低,亦有试探之意。

“有劳。叶某稍后便至。”

凌风凌雨告退。叶不凡换上一袭普通青衫,将修为压制在金丹中期,气息收敛如常,这才施施然出了听竹轩,在侍者引领下,前往流云殿。

流云殿位于主峰之巅,云雾缭绕,气势恢宏。殿前广场已聚集不少修士,气息驳杂,显然是来观礼或参赛的各路人士。叶不凡的出现,并未引起太多注意,他容貌普通,气息不显,在人群中毫不起眼。

入得殿中,但见大殿开阔,云纹铺地,剑气盈梁。上首主位,端坐一名紫袍中年,面如冠玉,双目开阖间隐有剑光流转,气息渊深如海,正是流云剑宗宗主凌云子,元婴后期大修。其下左右两列,坐着十数位气息强大的长老,凌霄子亦在其中。再往下,则是各峰真传、内门翘楚,以及一些受邀的宾客。

叶不凡被引至客席较为靠前的位置,与几位气息不弱的散修、小宗门代表同列。他安然落座,眼观鼻,鼻观心。

“叶小友远来是客,一路辛苦。薄酒一杯,聊表心意。”凌云子举杯,声音温和,却清晰传入每人耳中。

“谢宗主。”叶不凡举杯遥敬,一饮而尽。酒液入喉,化作暖流,灵力精纯,确是佳酿。

宴无好宴。酒过三巡,果然有长老出言试探。

“听闻叶小友剑术通玄,于罡风峡一剑惊退幽冥元婴,不知师承何处?所用何剑?”一名红脸长老(烈阳峰主)声如洪钟,目光灼灼。

叶不凡放下酒杯,淡然道:“散修野人,偶得前人遗泽,自行摸索,并无师承。所用不过寻常铁剑,仗几分运气罢了。”

“运气?”另一名面色阴鸷的长老(刑堂长老)冷哼一声,“能斩元婴的运气,老夫倒想见识见识。小友既来观礼,不如趁此良机,与我宗弟子切磋一二,也好让我等开开眼界?”语气咄咄逼人,显然不信叶不凡的说辞,或受人指使,刻意刁难。

殿内一静。众宾客目光汇聚,有好奇,有审视,有幸灾乐祸。流云剑宗弟子则跃跃欲试,尤其是几位真传,目光灼热。叶不凡斩元婴之事已小范围传开,年轻人多是不服,想试试斤两。

凌霄子微微蹙眉,欲开口圆场。主位上的凌云子却神色不变,只是看着叶不凡。

叶不凡心中了然,这是逼他亮底牌。他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抬眼看向那刑堂长老,忽然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长老说得是。光喝酒吃菜,确实无趣。不过……”

他话锋一转,环视殿内年轻弟子,尤其在那几位真传身上顿了顿,慢悠悠道:“叶某修为浅薄,剑术粗陋,怕出手没个轻重,万一伤了贵宗天才弟子,岂不是罪过?要不……哪位长老下场指点指点?”

话音落下,满堂皆静。众宾客瞪大眼睛,这小子……好狂!竟敢直接邀战长老?虽然只是“指点”,但意思很明显:弟子不够看,要打就和你们老的打!

刑堂长老脸色一沉,眼中寒光一闪。他乃元婴初期,成名已久,被一金丹小辈当众挑衅,颜面何存?正要发作,主位上的凌云子却轻笑一声:“叶小友说笑了。弟子切磋,意在交流,点到即止。风儿。”

“弟子在。”凌风出列。

“你修为与叶小友相仿,便由你向叶小友请教几招,切记分寸。”凌云子淡淡道,将“切磋”定性为“请教”,给了双方台阶。

凌风领命,走到殿中空地,对叶不凡抱拳:“请叶前辈指点。”他态度恭敬,但眼中战意升腾。能被师尊如此看重之人,他早就想领教。

叶不凡看了凌风一眼,金丹后期,剑意凝练,根基扎实,在流云剑宗年轻一代当属翘楚。他点点头,起身走到对面:“请。”

没有去演武场,就在这大殿之中。两人相隔十丈站定。殿内众人屏息凝神。

凌风深吸一口气,并指如剑,虚空一划。一道凝练如实质、缥缈如流云的青色剑罡凭空而生,无声无息刺向叶不凡!剑出无风,却隐含风雷之势,正是流云剑宗绝学“流云无定剑”起手式。

叶不凡站在原地,不闪不避,待到剑罡临体三尺,才并指一点。指尖无光华,无剑气,只是轻轻点在剑罡侧面某处。

啵!

一声轻响,那凌厉剑罡竟如气泡般破碎,化作缕缕清风消散。

“什么?!”殿内响起低呼。凌风这手“流云无定剑”已得真传,灵动莫测,竟被如此轻易点破?关键是,没人看清叶不凡用了什么手法,似乎只是随手一点。

凌风瞳孔微缩,却不气馁,身形一晃,化作三道残影,从不同角度刺出!每一道残影剑意皆真实,难辨真假!流云剑宗身法“云幻步”!

叶不凡依旧不动,只是右手抬起,食中二指并拢,似慢实快地在身前划了半个圆。动作朴实无华,甚至有些笨拙。

叮!叮!叮!

三声轻响几乎同时响起。三道剑影仿佛自己撞上了铁板,瞬间崩碎。凌风真身闷哼一声,连退三步,手中虽无剑,但剑指微微颤抖,脸上满是不可思议。他感觉自己的剑意仿佛泥牛入海,对方那简单一划,却似蕴含某种天地至理,将他所有后招变化尽数封死!

“承让。”叶不凡收回手指,负手而立。

殿内鸦雀无声。凌风,流云剑宗年轻一代前三的真传,竟在对方未出剑、未移动的情况下,两招便露败象?这已不是修为差距,而是剑道境界的碾压!

几位长老面色凝重。他们看得更清楚,叶不凡那两下,毫无烟火气,却精准地捕捉到凌风剑招中流转的“节点”,以最小代价破之。这需要对剑道、对灵力流动有着恐怖的理解和掌控。

凌云子眼中异彩一闪,抚掌笑道:“好!大道至简,返璞归真。叶小友剑道已臻化境,风儿输得不冤。赐叶小友‘客卿长老’令牌一枚,可自由观礼,查阅藏经楼前五层典籍。”一锤定音,既肯定了叶不凡实力,也给了足够礼遇,更堵住了再行试探之口。

“谢宗主。”叶不凡坦然接过令牌。客卿长老,虚职而已,但有此身份,行事方便许多。

宴后,叶不凡回到听竹轩。经此一事,他在流云剑宗名声不胫而走,再无人敢小觑这位“散修”。不少弟子甚至将他视为偶像,私下议论那神乎其技的两指。

三日后,内门大比正式拉开帷幕。地点设在主峰下的“论剑谷”,谷内设十大擂台,以“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为号,四周有高台看台,可容纳数万人。

叶不凡凭客卿长老令牌,坐在靠前的观礼席。放眼望去,人山人海,各峰弟子服饰分明,气息凌厉。天空中更有灵舟悬浮,来自烈阳宗、神水宫、天工府等友宗的观礼者络绎不绝。苏璎也代表天工府前来,见到叶不凡,遥遥挥手致意。

大比分三轮:海选、擂台、秘境。海选在谷外进行,数万内门、外门乃至杂役弟子参与,争夺一千个晋级名额。叶不凡神识扫过,发现几个有意思的苗子,但并未过多关注。

海选结束,一千名弟子脱颖而出。次日,擂台赛开始。十大擂台同时进行,抽签对决,胜者晋级。规则简单粗暴,不得故意致残致死,落下擂台或认输即败。

比赛激烈,剑气纵横,各种流云剑诀、奇门法术层出不穷,引得观者阵阵喝彩。叶不凡看得津津有味,与自身剑道相互印证,颇有所得。期间,他也留意到几位气息阴冷、功法路数略显诡异的弟子,但对方掩饰极好,难以断定是否与幽冥教有关。

这一日,轮到“天”字擂。守擂者是一名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光头弟子,名叫“屠刚”,筑基大圆满修为,使一柄门板宽的巨剑,剑法大开大合,力量惊人,已连败七人,气势如虹。他乃刑堂长老一脉,作风霸道,下手狠辣,对手非死即伤,引起不少非议。

此时,一名身材瘦小、面色苍白的少年被叫上擂台。少年名叫“韩小豆”,修为仅筑基中期,在外门也是垫底存在,不知怎的混进了前一千。他握着柄锈迹斑斑的铁剑,手都在抖,眼神怯懦。

“哈哈哈!哪儿来的废物?也敢上台?”屠刚狂笑,声如洪钟,“小子,现在跪下磕头认输,爷爷饶你不死!”

韩小豆吓得后退一步,差点摔倒,引起一片哄笑。

高台上,刑堂长老面无表情。凌霄子微微皱眉。叶不凡却目光一凝。这韩小豆……气息似乎有点不对。不是强,而是……太“均匀”了,均匀得不正常,像是刻意伪装。且其眼神深处,并无惧意,反而有一种冰冷的平静。

“我……我认……”韩小豆似乎真要认输。

“比赛开始!”裁判面无表情宣布。

“认输也晚了!”屠刚狞笑,巨剑带着恶风,一式“力劈华山”当头斩下!这一剑毫无留手,若被劈中,韩小豆必成肉泥!台下已有人惊呼闭眼。

就在巨剑及体的瞬间,韩小豆动了。他仿佛吓傻了般,脚下一滑,向后跌倒,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剑锋。同时,手中锈剑“无意”地向上一撩。

嗤啦!

一声轻微的、仿佛布帛撕裂的声音。

屠刚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他低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口。一道细如发丝的血线,自左肩斜划至右肋,鲜血缓缓渗出。护体灵光、内甲,如同纸糊。

当啷!巨剑落地。

噗通!屠刚庞大身躯轰然倒地,气息迅速萎靡,竟被一剑重伤,失去了战力!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只看到韩小豆“吓”得跌倒,胡乱一撩,然后……屠刚就倒了?

“天字擂,韩小豆,胜!”裁判愣了数息,才高声宣布,眼神惊疑不定。

韩小豆爬起身,拍了拍尘土,还是那副怯懦样子,捡起锈剑,低着头,小声对裁判道:“我……我可以下去了吗?”

裁判:“……可以。”

韩小豆快步下台,消失在人群中。

看台一片哗然。

“怎么回事?屠刚怎么倒了?”

“那小子运气太好了吧?摔一跤都能赢?”

“狗屎运!绝对是狗屎运!”

但也有眼力高明者,面色凝重。

“那一剑……不简单。”凌霄子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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