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海商的勋章（1/2）

泰始七年的秋天，洛阳宫城的氛围与往常的庄严肃穆略有不同。今日的太极殿前广场，没有陈列仪仗森严的禁军，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精神抖擞、身着崭新礼服的仪仗队员。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着香料、海风咸味以及隐约兴奋的独特气息。一场前所未有的、专门针对海商的盛大典礼即将在这里举行。

受到皇帝亲自接见并即将接受表彰的，并非王公贵族，也非功臣名将，而是十几位来自沿海各州、在最近几次大规模海贸中表现突出、贡献巨大的海商代表。他们穿着自己最体面的衣服，料子或许是昂贵的蜀锦或吴绫，但样式却带着明显的地方特色甚至异域风情，与周围官员们规整的朝服格格不入。他们拘谨地站在指定的位置，脸上混杂着激动、惶恐和一丝难以抑制的自豪。对他们这些常年与风浪搏斗、在士大夫眼中“操持贱业”的商人而言，能站在帝国的权力中心，接受皇帝的亲自接见，这简直是祖坟冒青烟都不敢想的事情。

司马炎身着常服，而非正式的冕服，在太子司马柬及张华、杜预等重臣的陪同下，缓步来到广场的高台上。他的目光扫过台下那些面色黝黑、手足无措的海商，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意。

“诸位，不必拘礼。”司马炎的声音平和，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今日朕请诸位来，不是要考校你们的学问，也不是要听你们汇报账目。朕是想亲眼看看，是哪些勇士，为我大晋开拓了万里海路，带回了异域的珍宝，充盈了朕的府库，也开阔了我华夏的眼界！”

他随和的态度让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不少。海商们纷纷躬身，口称“不敢”、“陛下洪福”。

司马炎没有让他们一个个上前陈述功绩，那会让他们更加难堪。他直接让内侍宣读了早已拟好的表彰诏书。诏书中，高度赞扬了海商们“不避风涛，远涉重洋，通有无于绝域，输货殖于王畿”的功绩，肯定了海贸对于国家财政和民生的重要作用。

紧接着，重头戏来了。司马炎亲自点名，首先叫上来的是一位名叫沈万金的岭南大海商。此人其貌不扬，甚至有些矮胖，但眼神精明。他的船队规模最大，曾多次组织船队前往南洋，带回了大量的香料、胡椒、象牙和珍贵木材，是海贸税收的大户。

“沈万金，”司马炎看着他，笑道，“你这名字起得好啊，万金，果然为我大晋带来了万金之利！”

沈万金激动得满脸通红，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草民……草民不敢当！全赖陛下圣明，海路通畅，朝廷庇护，草民等方能往来贩运，略尽绵力！”

司马炎亲手从他手中接过一个内侍托着的锦盒，打开，里面是一枚金光闪闪、造型独特的圆形徽章，正面浮雕着海浪和帆船的图案，中间是“皇家海商”四个篆字。

“沈万金，鉴于你组织海贸有功，纳税踊跃，特赐你‘皇家海商’称号，授此勋章！望你日后继续为朝廷，也为天下商贾，做出表率！”司马炎亲手将勋章别在沈万金的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