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马球场的胜负(2/2)
一比一平。
下半场,比赛进入白热化。双方都加快了节奏,马蹄声、球杖撞击声、球员的呼喝声混成一片。看台上的观众也激动起来,加油声此起彼伏。
李敢再次展现了他的天赋。一次他带球突破,被两名金明队球员夹击。眼看就要丢球,他突然将球挑起,越过对方头顶,自己策马从两人中间穿过,接住落下的球,继续前进——这一下“人球分过”技惊四座。
但司马歆不愧是老手。在右神策军一次进攻中,他预判到李敢的传球路线,提前拦截,然后长传给前场的队友,队友接球射门——球进了!金明队反超。
二比一。
时间所剩无几。右神策军发起疯狂进攻,连守门员都压过了半场。金明队则全力防守,司马歆甚至回到门前充当临时守门员。
终场前一刻,右神策军获得最后一次角球。所有人都压到对方半场,连马夫都站起来紧张地看着。
角球开出,球飞向门前。一片混战中,不知谁碰了一下球,球改变方向,朝球门滚去。司马歆飞身扑救,用身体将球挡出。
但球没滚远,落在李敢面前。李敢毫不犹豫,挥杖击球——球从司马歆身边飞过,擦着门柱内侧滚入球门!
二比二平!
终场锣响。按照规则,平局需加赛一刻钟。若再平,则罚点球。
加时赛中,双方体力都已到极限。马匹也累了,速度明显慢下来。但谁都不愿放弃,仍在拼抢。
加时赛过半,金明队获得一次绝佳机会。司马歆带球突入禁区,面对守门员,他选择了挑射——球越过守门员头顶,缓缓飞向球门。
眼看就要进了,右神策军一名后卫飞马赶到,在球门线前将球勾出!
“好防守!”看台上喝彩声一片。
加时赛结束,仍是二比二。进入点球决胜。
点球规则:每队派五人轮流罚球,守门员不能移动,罚球者需在马上于三十步外射门。
金明队先罚。第一个是司马歆,他稳稳将球罚进。右神策军李敢也罚进。
第二轮,双方都进。
第三轮,金明队球员紧张了,球打在门柱上弹出!右神策军罚进,三比二领先。
第四轮,金明队必须罚进,而右神策军只要再进一球就赢了。
金明队球员顶住压力,罚进。轮到右神策军——如果这球进了,比赛就结束。
罚球的是个年轻球员,手有些抖。他策马助跑,挥杖——球飞向球门,却偏了,打在边网上!
四轮结束,三比三平。最后一轮定胜负。
金明队最后一位罚球手是司马歆。他深吸一口气,策马,挥杖,球如离弦之箭直挂球门右上角——进了!
压力全在右神策军这边。他们最后一位罚球手,是李敢。
全场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这个十九岁的年轻人。他缓缓策马到罚球点,调整呼吸,看向球门。
助跑,挥杖。
球飞出,划出一道低平的弧线,直钻球门左下角——守门员判断错了方向,扑向右边。
球进了!
四比四平!点球决胜也要加赛!
裁判商议后决定: sudden death,即下一轮谁先罚失谁输。
第六轮,双方都罚进。
第七轮,双方都罚进。
第八轮,金明队球员的球被守门员扑出!机会来了——只要右神策军罚进,就赢了。
右神策军第八个罚球手还是李敢。他再次站到罚球点。
这次他没有急于出球,而是看了看对方守门员,又看了看球门。然后,他做了一个出乎意料的动作——没有助跑,就在原地轻轻一拨,球缓缓滚向球门。
守门员愣住了,等他反应过来扑救时,球已经慢慢滚过了门线。
球进了!比赛结束!
右神策军获胜!
全场沸腾了。百姓们欢呼雀跃,官员们也纷纷鼓掌。这场决赛太精彩了,一波三折,直到最后时刻才分出胜负。
球员们策马绕场,向看台致意。李敢被队友们抬起,抛向空中。金明队虽然输了,也表现得很有风度,司马歆主动上前与李敢握手。
司马柬起身,走到场地边。他先对司马歆说:“打得很好,虽败犹荣。”
又对李敢说:“最后那个罚球,很有胆识。你是怎么想的?”
李敢擦着汗:“回陛下,臣看对方守门员紧张,一直在动。若是大力抽射,他可能扑到。所以臣想,轻轻一拨,他反而不知如何应对。”
“善用智,善用巧。”司马柬赞许,“赏右神策军全队锦缎十匹,良马十匹;赏李敢个人黄金百两,擢升一级。金明队虽败,但表现英勇,赏锦缎五匹。”
赏赐宣布,皆大欢喜。
夕阳西下时,比赛结束。人们陆续离场,还在兴奋地议论着今天的精彩瞬间。球员们牵着马,三三两两走着,虽然疲惫,但脸上都带着笑。
司马柬在回宫的马车上,对王濬说:“今日之赛,可见禁军与宗室关系融洽,这是好事。”
“是。”王濬道,“平日里禁军与宗室接触不多,有此比赛,增进了解,消除隔阂。”
“不止如此。”司马柬望向窗外,“马球练骑术、练配合、练胆识,这些都是军中所需。今日场上这些年轻人,将来都是军中将才。”
他顿了顿:“明年,不妨让各州驻军也组队来京比赛。一来选拔人才,二来增进各军交流。”
“陛下圣明。”
马车驶过天津桥,洛水映着晚霞,一片金黄。远处马球场上,工作人员正在收拾场地。那些奔跑的骏马、挥洒的汗水、激烈的拼抢,都已成今日的记忆。
但这场马球赛带来的,不止是半日的欢乐。它让禁军与宗室多了份默契,让百姓看到了军人的风采,让皇帝发现了可造之才。
更重要的,它让这个秋日,有了一段关于勇气、智慧和团队精神的佳话。
而这佳话,会在洛阳城里流传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