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海图与星图（1/2）

“平准仓”的设立，如同为帝国的经济民生安装了一道稳固的闸门，而海贸带来的巨额利润，则是汹涌而入的活水。司马炎深知，欲使这活水长流不息，乃至开拓更广阔的财源与疆域，必须拥有指向远方的“眼睛”与“罗盘”。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了那片蔚蓝的未知。

这一日，司马炎召见了海贸司的主要官员、几位经验丰富的老船师，以及太史局（掌管天文历法）的几位学者。地点选在宫中一间宽敞明亮的偏殿，殿内悬挂着现有的、描绘着模糊海岸线与传说中仙山的简陋海图，以及一些星象图谱。

众人行礼完毕，心中都有些忐忑，不知皇帝陛下此次召见所为何事。毕竟，海贸已然成功，星象自有太史局按旧例观测，似乎并无特别之事。

司马炎没有绕圈子，他走到那幅简陋的海图前，手指轻轻划过上面扭曲的中原海岸线和一些凭借想象绘制的岛屿，语气平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审视：

“诸卿，依此图而行，我大晋海船，最远可达何处？可能寻得新的岛屿、新的国度？可能避开海上风暴、暗礁险滩？”

一位老船师硬着头皮回答：“陛下，此图乃历代先人经验所绘，大致方位无误。然……海上风云变幻，舟师多凭经验、观测日月星辰及风向水流判断方位。至于更远之处……恕老朽直言，无人敢去，亦无人能知。”

太史局的学者也补充道：“陛下，观测星辰，可定方位节气，然用于茫茫大海精准导航，前人典籍，记载甚少。”

司马炎点了点头，并未责怪，反而露出一丝理解的笑容：“朕明白。经验固然宝贵，然若仅凭经验，则后继之人难免重复前人弯路，且难以超越。朕今日召诸卿来，便是欲将‘经验’化为‘准绳’，将‘未知’变为‘已知’！”

他命内侍展开数卷他凭借记忆和理解，亲手绘制了轮廓的“新式海图”草稿。与旧图相比，这些草稿上的海岸线明显精确了许多，大致勾勒出了朝鲜半岛、日本列岛、琉球乃至吕宋（菲律宾）的轮廓，虽然细节缺失，但方位和相对距离已初具雏形。

“这是……”老船师们瞪大了眼睛，他们一生在海上漂泊，虽未到过如此远的地方，但凭直觉感到，这幅图似乎更接近他们感知中的“真实”！

“此乃朕根据古籍残篇、海商传闻，加以推演，绘制的东海、南海略图。”司马炎含糊地解释了一句，随即指向图上的空白处和标注，“然，此图尚缺细节。需赖诸卿之力，将其完善！”

他看向海贸司官员和老船师：“即日起，海贸司所有船队，皆需配备擅长绘图的文书。航行所至，必须详细记录海岸形状、岛屿方位、水深、暗礁、洋流、季风规律，乃至沿途所见物产、风土人情！返航后，将记录汇总，由专人据此不断修订、补充此海图！朕要的，是一幅能指引航船安全抵达远方的‘活’地图！”

他又看向太史局的学者，目光灼灼：“至于星辰导航，更是关键！茫茫大海，无山无树，唯有星辰亘古不变，是最可靠的指路明灯！卿等需深入研究，如何通过观测特定星辰（如北极星）的高度、方位，来精确判断船舶所在纬度！甚至……如何利用星辰与月亮、太阳的关系，测算经度！（尽管此时经度测量极其困难，但他提出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