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溶洞遗迹与往昔回响（1/2）

短暂的休整并未带来太多缓解。伤员痛苦的呻吟、精神受创者茫然的眼神、以及空气中始终弥漫的紧张和绝望，如同沉重的枷锁，压在每个幸存者心头。十分钟的沉默，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出发。”铁面沙哑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他率先背起依旧昏迷的哈克（用临时制作的简易担架），另一名状态稍好的队员搀扶着精神恍惚的地质工程师。其余人相互扶持着，端起武器，打开所剩不多的、光线已明显减弱的手电，跟随着沈砚和夜枭，沿着岩缝中微弱的气流方向，艰难前行。

岩缝蜿蜒向下，越来越狭窄潮湿，脚下是滑腻的苔藓和凹凸不平的岩石，稍有不慎就会滑倒。手电光在湿漉漉的岩壁上反射出冰冷的光，映照出众人疲惫而警惕的面容。身后的黑暗中，那些绿光的“注视感”并未完全消失，仿佛一群耐心的鬣狗，远远地尾随着受伤的猎物，等待着机会。

沈砚走在队伍相对靠前的位置，手中紧握着那块已恢复常温、但依旧让他感到隐隐联系的金属片。刚才的爆发消耗了他大量精神力，此刻头痛欲裂，脚步虚浮，但他必须强打精神。他能感觉到，金属片与这“深井”深处，似乎存在着某种微弱的共鸣，像指南针一样，隐隐指向气流来源的方向。这或许是他们目前唯一可靠的指引。

不知在黑暗中行进了多久，岩缝终于到了尽头。前方豁然开朗，手电光柱射入一片虚无，回声变得空旷——他们进入了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

光线勉强照亮了前方一小片区域。脚下是粗糙的、覆盖着厚厚尘埃和碎石的岩石地面。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更加陈腐、但也更加复杂的气味——尘土、水汽、还有…淡淡的、类似机油和化学试剂的陈旧气息。

“停止前进，建立临时防御。”铁面低声命令，同时举起一支强光手电，向四周扫去。

光柱划破黑暗，揭示出这个空间的冰山一角。这是一个极其广大的天然溶洞，洞顶高悬，垂下无数奇形怪状的钟乳石，有些钟乳石尖端还凝聚着水珠，滴落在地面的水洼中，发出单调的“滴答”声。溶洞的规模远超想象，手电光甚至无法照到对面的洞壁。

然而，更令人惊异的是溶洞中的景象。这里并非完全的自然造物。在溶洞的中央和四周，散落着大量明显属于旧时代的人工造物！巨大的、锈蚀不堪的金属支架和管道，如同巨兽的骨骼，从洞顶垂下或在地面蜿蜒；破碎的混凝土基座和残垣断壁，半掩在堆积的碎石和钟乳石中；一些看起来像是大型仪器外壳的金属残骸，表面覆盖着厚厚的尘埃和钙化层，静静地躺在角落。更远处，似乎还有类似控制台、仪表盘的轮廓，但都已严重破损，看不清原貌。

这里，似乎是旧时代某个庞大地下设施的遗迹，因为地质变迁或其他原因，与天然溶洞融合在了一起。岁月的痕迹无处不在，尘埃堆积了不知多厚，许多金属结构已经与石笋、石柱生长在了一起，形成一种诡异而沧桑的景象。

“这里是…旧实验室的一部分？”夜枭压低声音，用手电光照着一截嵌入石壁的巨大管道，管道上隐约可见早已褪色的编号和警告标志。

“可能是‘阿赖耶识’项目早期更深层的地下结构，也可能是更早的、与对撞机相关的设施遗迹。”铁面仔细观察着环境，眉头紧锁，“地图上没有标注这个区域。我们可能进入了未探索地带。”

“有风，气流是从那边来的。”沈砚指向溶洞深处的一个方向，那里似乎有一个更大的、黑黢黢的洞口，气流更为明显，还带着隐隐的、低沉的嗡鸣声，像是某种大型机械运转的余音，又像是地底深处的水流声。

“过去看看，但要加倍小心。”铁面示意队伍保持警戒队形，向着洞口方向缓慢移动。脚下的路更加难行，需要不断绕过倒塌的金属构件、破碎的混凝土块和大小不一的水洼。

在路过一堆半埋在碎石中的金属残骸时，走在侧翼的夜枭突然停下了脚步，手电光定格在残骸缝隙中的某个东西上。“等等，看这里。”

众人循着光线望去，只见在锈蚀的金属板和破碎的仪表盘之间，露出一角白色的东西。夜枭用匕首小心地拨开覆盖的灰尘和锈片，那东西的全貌显露出来——是一具早已腐朽的人类骸骨！

骸骨身上的衣物几乎化为了尘埃，但依稀能看出是某种式样古老的制服。骸骨以一种扭曲的姿势蜷缩在角落，手臂前伸，指骨深深抠进地面，似乎死前经历了极大的痛苦或恐惧。在骸骨旁边，散落着一个老旧的、布满灰尘的皮质笔记本，以及一个锈迹斑斑的金属水壶。

“是早期的探索者？还是…这里的原工作人员？”通讯专家声音发干。

铁面小心地捡起那个笔记本。皮质封面已经硬化开裂，他轻轻拂去灰尘，小心翼翼地翻开。里面的纸张泛黄发脆，字迹是用一种老式的钢笔书写，有些已经模糊，但大部分还能辨认。

笔记的前半部分，记录的多是一些枯燥的工作日志、设备检查记录、以及一些看似是个人感慨的零碎句子，字迹还算工整。但翻到后面，字迹变得越来越潦草、混乱，充满了惊恐和绝望。

“…第七天了，信号依然中断。备用电源即将耗尽。上面…上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没有人来救我们？”

“…那些绿光…它们又出现了！在通风管道里！卡特说他听到了低语…是幻觉吗？不…我也听到了…它们在脑子里说话…”

“…食物和水快没有了。詹森试图从3号通道出去求援…再也没有回来…我们不敢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