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改相信谁（2/2）

我注射了血清，将挂坠贴身收好，纵身跃入黑暗。

竖井深不见底，我在黑暗中下坠了整整一分钟。冰冷的气流撕扯着衣襟，挂坠在胸前发出温热的脉动，与某种来自地底深处的节奏遥相呼应。

终于，下方出现一点微光。我调整姿势，在即将触底时运转灵力缓冲，轻巧地落在一片金属网格上。这里似乎是通风系统的核心枢纽，错综复杂的管道向四面八方延伸，管壁上凝结着暗红色的锈迹。

挂坠突然变得滚烫。我顺着它指引的方向前进，在迷宫般的管道中穿行。越往深处，空气越发粘稠，带着甜腻的腐臭味。管壁上开始出现奇怪的黏液，像是某种生物的分泌物。

转过一个弯道，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个巨大的地下空间，穹顶上垂落着无数粗壮的肉色触须，正随着某种节奏缓缓蠕动。触须表面布满了发光的纹路，与挂坠上的符文如出一辙。

空间中央，李达康站在那个圆形装置前，暗红色晶体已经膨胀到两人高，内部隐约可见一个蜷缩的身影。

你来了。李达康头也不回，比我预计的要快。

他转身时，我注意到他的左眼已经完全变成了暗红色，与晶体的颜色一模一样。

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进化。他张开双臂，人类太脆弱了，我们需要更强大的形态来面对即将到来的灾难。

晶体中的身影突然动了一下。那是个与维修工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只是年轻了许多，双眼紧闭如同沉睡。

这才是真正的守夜人本体。李达康轻抚着晶体表面，六十年前，他自愿与核心碎片融合，成为了活体封印。但现在，是时候让他解脱了。

挂坠突然剧烈震动，一段记忆碎片涌入我的脑海：

年轻的守夜人站在晶体前，他的同伴们倒在地上，身体正在发生可怕的畸变。他最后看了一眼控制室的方向，然后毅然走向晶体......

你根本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我试图靠近，但晶体散发出的力场让我举步维艰。

李达康笑了，笑容扭曲而疯狂：不，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只要完成仪式，我就能获得守夜人的力量，成为新世界的......

他的话戛然而止。维修工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晶体旁，他的身体呈现半透明状，仿佛随时都会消散。

愚蠢。维修工的声音直接在脑海中响起，核心碎片从来就不是力量之源，它是囚笼。囚禁着来自深渊的古老存在。

整个空间开始震动，触须疯狂舞动。晶体表面出现裂痕，暗红色的光芒从中倾泻而出。

太迟了。李达康狂笑，仪式已经完成！

但就在这时，挂坠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白光。维修工的身影变得凝实，他看向我，灰白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决然。

是时候了，继承者。做出你的选择。

两段记忆同时涌入我的识海：

一段显示，守夜人确实是为了封印某个恐怖存在而牺牲自我；

另一段却显示，他其实是在进行某种禁忌实验，试图创造新的生命形态。

我该相信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