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第一任女主人(2/2)

“吱呀——砰!”

房门撞在墙上,发出巨响。手电光瞬间将整个房间照得雪亮!

然而,阳台上空空如也。

那个旗袍女子的身影,在我们推开门、光线涌入的瞬间,如同被戳破的肥皂泡,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窗外夜风吹拂着枯藤,发出细微的窸窣声。

“跑了?”毕哥愣了一下,随即对着头戴摄像机镜头,强作镇定地打趣道,“家人们看见没?鬼也怕恶人!看咱们人多势众,直接吓跑了!”

我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别胡说,同时警惕地用手电扫视着房间的每个角落。和白天相比,房间似乎没有任何变化,除了温度更低,那股陈腐的香气更浓了一些。

顾知意走进房间,他的目光首先落在了门后衣帽钩上挂着的一件旧式旗袍——那是一件深紫色带暗纹的绸缎旗袍,款式典雅,但颜色黯淡,积着灰。然后,他的视线移到了房间中央那个红木梳妆台,以及台上放着的一把牛角梳上。

“阴气很重,凝聚不散。”顾知意走到梳妆台前,指尖在镜面上方寸许虚拂而过,眉头微蹙,“主要附着在这件衣服和这个梳妆台,尤其是这把梳子上。昭阳,你来试试。”

我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因为刚才一幕而加速的心跳。戴上手套(避免直接接触可能带有不良信息的物件),我先将手轻轻按在冰凉的梳妆台镜面上。集中精神,试图捕捉可能残留的“记忆”。

片刻,一片空白。只有镜面本身冰冷的触感。

我又将目光转向那把牛角梳。它静静地躺在蒙尘的台面上,色泽温润,齿缝间似乎还缠绕着几根早已失去光泽的枯长发丝。

当我戴着薄手套的手指触碰到梳子柄的瞬间——

熟悉的抽离感猛然袭来!眼前的景象飞速旋转、模糊,然后骤然清晰!

我变成了另一个人。

视野晃动,眼前是明亮的灯光,耳畔是喧闹的锣鼓与喝彩声。我正在一个戏台上,水袖轻甩,莲步轻移,口中唱着婉转哀戚的曲调。台下是黑压压的人头,一双双眼睛聚焦在我身上。这是……一个戏园子?我是个戏子?

画面一转,我已回到后台,对着模糊的铜镜,缓缓卸下繁重的头面,脱下华丽的戏袍,露出里面素色的衬衣。我坐在镜前,拿起一把梳子,开始梳理那如云的长发。镜中的脸庞年轻姣好,眉眼间却带着挥之不去的倦怠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恐。

突然!一双属于男人的、粗壮有力的手臂从后面猛地抱住了我!我惊叫一声,手中的梳子掉落,拼命挣扎,镜子里映出我惊恐扭曲的脸和一个男人模糊而贪婪的侧影……

场景再次剧烈切换。我出现在一个房间里——正是这间有着红木梳妆台的房间!但布置完全不同,更像一个戏班的临时住处,堆放着一些戏服和道具。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绸缎长衫、身材发福、面容模糊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志得意满的笑。接下来的画面变得混乱不堪,充满了强迫、哭泣、无声的抗拒,以及最终麻木的接受……我被迫成为了这个男人的情人,被囚禁在这栋漂亮的小洋楼里,成了他见不得光的“外室”。

又一个清晨(或者黄昏?),我将那扇厚重的房门反锁。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坐到梳妆台前,拿起那把熟悉的牛角梳,开始缓慢地、一下一下地梳理长发,眼神空洞地望着镜中苍白憔悴的自己。梳了很久,很久。然后,我从抽屉里摸出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

没有犹豫,刀刃划过左手手腕。剧痛传来,但我的脸上却露出一种近乎解脱的平静。温热的鲜血涌出,顺着小臂滴落,染红了梳妆台的台面,又汇聚成细细的血流,蜿蜒着流向地板……

视野开始发黑,最后定格在镜中自己逐渐失去神采的眼睛,和身后那扇紧闭的房门。

“呃!”我猛地抽回手,踉跄后退一步,心脏狂跳,额头上渗出冷汗。左手腕似乎还残留着幻痛中的冰凉与刺痛感。

“昭阳!”毕哥和徐丽娜连忙扶住我。

“看到什么了?”顾知意问,同时递过来一张清心符。

我将符纸握在手中,冰凉的触感和淡淡的檀香让我混乱的思绪和残留的惊悸迅速平复。我喘了几口气,将刚才“通灵”看到的片段尽可能清晰地描述出来。

“是个女戏子……被强迫囚禁在这里……最后割腕自杀了,就在这个梳妆台前。”我总结道,声音还有些干涩。

众人沉默。直播间弹幕也飘过一片唏嘘和愤怒。

“典型的旧时代悲剧。”徐丽娜叹了口气,“戏子地位低下,被权贵强占……这样的故事不少。”

“看来这就是第一位女主人,自杀的那个。”毕哥道,“那徘徊在这里的鬼魂,就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