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院长室(1/2)

沿着洞穴底部那条宽阔的水泥主路继续前行,手电光柱在黑暗中撕开一道口子,却照不穿前方深邃的幽暗。脚步声在巨大的空间里回荡,重叠,仿佛身后跟着一支无形的队伍。两侧岩壁上那些半玻璃的办公室沉默地向后退去,像一列列被遗弃的透明棺椁。

走了大约十几米,前方出现了一扇更为厚重的灰白色金属大门,嵌在人工开凿加固的岩壁里。门上挂着一个锈蚀的牌子,红漆早已斑驳,但依稀能辨认出“禁止入内”四个字。门并没有完全关闭,虚掩着一道缝隙。

一股混合着焦糊、塑料燃烧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隐隐的腐败臭味,正从那道门缝里丝丝缕缕地飘散出来。

“你们闻到没?有点臭。”我皱了皱鼻子,停下脚步。

毕哥用力吸了吸空气,摇摇头:“没啊,就有点灰土味儿。你是不是太紧张了?”

徐丽娜也仔细嗅了嗅,同样表示没闻到特别明显的异味。

只有顾知意,目光落在虚掩的门缝上,手中罗盘的指针比之前颤动得更明显了一些。“气息混杂,有灼火之煞,亦有陈腐之阴。昭阳所感,或许非虚。”他走上前,“进去看看,务必小心。”

我和毕哥对视一眼,一左一右,轻轻推开了那扇沉重的灰白色大门。

门轴发出干涩的摩擦声,更大的空间展现在眼前。这是一条比外面主路稍窄的弧形通道,但异常高挑。然而,眼前的景象让我们的心猛地一沉。

通道的墙壁、天花板,原本应该是平整的混凝土或刷着涂料,但此刻却布满了大片大片黑灰色的灼烧痕迹,如同被巨大的火焰舌头舔舐过,呈现出一种融化和炭化的诡异状态。地面上覆盖着厚厚的灰烬和不知名的焦糊碎块,有些黏连在地上,形成一滩滩令人不安的深色污渍。空气里的那股焦臭味在这里变得无比浓烈,还夹杂着一种类似烧焦橡胶和化学品的刺鼻气息,让人喉咙发干。

“这里……发生过火灾?还是爆炸?”徐丽娜掩住口鼻,声音有些发闷。

“看这痕迹,不像普通的火灾。”顾知意蹲下身,用手指轻轻捻起一点地上的焦灰,放在鼻尖下嗅了嗅,眉头紧锁,“火势极猛,且伴有异常能量波动残留。”

我们小心地踩着相对干净的地面边缘,继续向内走去。越往里,灼烧的痕迹越严重,墙壁甚至出现了龟裂和剥落。地面上开始出现扭曲变形的金属框架、碎裂的玻璃碴子,以及大量烧得面目全非、根本无法辨认原本是什么的残骸。

最终,我们来到了通道的尽头——或者说,是通道被强行中断的地方。

这里是一个明显的爆炸中心点。圆弧形的结构向四周辐射状地开裂、崩塌,形成了一个直径约七八米的、不规则的圆形坑洞。洞壁一片焦黑,布满了高温灼烧和冲击波造成的狰狞痕迹。地面上堆满了各种碎片:可能是桌椅的焦黑木块和金属腿、扭曲的管道、融化成奇怪形状的塑料或玻璃、大量烧成灰烬的纸张文件碎片……一片狼藉,如同一个微型的末日现场。

而在这些碎片之中,散落着一些颜色更深、质地看起来有些奇怪的焦糊块状物,不规则地黏在地上或嵌在碎屑里。

毕哥好奇心重,蹲下身,用手电照着其中一块较大的黑色物体,嘀咕道:“这啥玩意儿?烧糊的机器零件?”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去拨弄一下。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碰到那东西的刹那,他脑子里不知怎么,突然闪过一些看过的灾难现场图片和法医纪录片里的画面——那些被高温烈焰处理过后的残留物……

他的手猛地僵在半空,脸色“唰”地一下白了,触电般连退好几步,声音都变了调:“卧……卧槽!昭阳!这些……这些该不会……是爆炸后,被烧糊了的人……人体组织吧?!”

“什么?!”徐丽娜闻言,惊恐地捂住嘴,也慌忙向后躲去,差点被脚下的碎块绊倒。

我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强忍着不适,用手电仔细照射那些焦糊块。在强光下,那些东西的质地确实不像普通的金属或塑料烧融物,边缘不规则,表面有类似蜂窝或收缩的纹理……毕哥的猜测,可能性不小。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头顶。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场爆炸的惨烈程度……

顾知意脸色凝重,他并没有去看那些可疑的焦块,而是闭目凝神,似乎在感知着什么。片刻后,他睁开眼,缓缓道:“此地确有生灵陨灭之煞气残留,但……并无强烈的怨念或魂魄波动。死于此地者,要么已经离开,要么……其执念不在此处。”

他的话让我们稍微冷静了一些,但眼前的景象带来的心理冲击依然巨大。

爆炸坑洞的另一侧,岩壁被炸开了一个更大的豁口,后面似乎还有通道。豁口边缘也是焦黑一片,但再往里的通道墙壁,虽然蒙尘,却没有明显的灼烧痕迹了。

我用手电照了照那黑漆漆的通道深处,又看了看脸色发白的毕哥和徐丽娜,以及神色沉静的顾知意,问道:“还要继续往前吗?”

毕哥咬了咬牙,虽然心有余悸,但还是梗着脖子:“都到这儿了,难不成被几块……嗯,可能是什么别的东西吓回去?走!”

徐丽娜也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作为经历过很多次恐怖直播的她,也只是恶心大于恐惧。

顾知意自然没有异议。

我们小心地绕开爆炸中心最狼藉的区域,从那个豁口钻了进去。后面的通道果然恢复了“正常”,只是空气中依然弥漫着那股淡淡的焦糊味,混合着陈年的灰尘气息,还有地下空间特有的阴冷。脚步声在这里产生了更复杂的回音,前前后后,忽远忽近,让人总忍不住回头张望,神经始终紧绷。

这条通道不长,尽头又是一扇门,门敞开着。

门后,景象截然不同。

眼前是一条笔直、狭长的走廊,两边对称分布着许多房间。墙壁刷着下半截浅绿、上半截米白的漆,但早已斑驳脱落。地上铺着老式的暗绿色水磨石地砖,积着厚厚的灰。头顶是长长的、没有灯光的日光灯管槽。一股消毒水混合着霉味、灰尘,以及某种更陈旧的、难以形容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

这格局,这气息……像极了老式的医院病房走廊!

“怎么……像是医院?”徐丽娜低声道,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激起微弱的回音。

我们刚踏入走廊,还没来得及仔细观察两侧的房间,一阵极其细微的、若有若无的声音就飘进了耳朵。

那是一种低低的呢喃声。

听不清具体内容,语调模糊,时断时续。一会儿仿佛就在你耳边呓语,带着湿冷的呼气感;一会儿又飘到了走廊的远处,幽幽回荡;再过一会儿,声音似乎又钻进了旁边紧闭的房门后,隔着门板闷闷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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