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张 一封带血的家书(1/2)
爆炸的冲击波将沙袋炸得四分五裂,机枪瞬间哑火。
硝烟散去后,二狗子满脸是血地从泥土中挣扎着爬出来,他的耳朵嗡嗡作响,世界仿佛失去了声音。
当他跌跌撞撞地爬到王班长的位置时,看到的景象让他的血液瞬间凝固。
王班长的身体斜倚在炸塌的沙袋上,半边军装已经不见了,裸露的肋骨白森森地支棱着,像被劈开的柴火,肠子从腹腔流出来,混着泥土和弹片,在血泊里盘成一团。
可他的右手还死死扣着九二式重机枪的扳机,五指已经僵硬,仿佛只要敌人还敢上前一步,这具残破的躯体就会再次喷出怒火。
“班、班长......”大牛跪爬过去,颤抖的手去摸王班长的脖子。指尖触到的皮肤还带着温度,可那支烟枪般粗粝的喉结再也不会滚动了。
王班长的嘴唇蠕动了一下,血沫从嘴角溢出,他的眼睛还睁着,浑浊的眼球里映着硝烟弥漫的天空。
“二狗......来......”王班长的嘴唇突然蠕动了一下,鲜血立刻从齿缝涌出。
二狗子慌忙把耳朵贴上去,听见气若游丝的声音:“......口袋......信......给我儿......”
又是一发掷弹筒在附近炸开,灼热的气浪差点掀翻二狗子。
等他再抬头时,王班长的瞳孔已经彻底散了,可那笑容还凝固在脸上,这个从广西大山里走出来的老兵,最后的表情竟像是回到了家乡的晒谷场,正冲着田埂上疯跑的光屁股娃娃笑。
王班长用最壮烈的方式兑现了自己的诺言:放心,只要我活着,就不会让鬼子上来的。
二狗子突然想起三天前的夜晚,王班长蹲在战壕里就着煤油灯写信,粗糙的手指捏着铅笔头。
“俺儿下个月满岁哩,”他当时咧着黄牙笑,“二狗,要是俺回不去,你就替老子......”
话没说完就被查哨的韦昌踹了一脚。
眼泪终于决堤而出,混合着脸上的血水,滴落在王班长已经冷却的手背上。
他从对方胸前的口袋里摸出半截铅笔和染血的信纸,纸上的字歪歪扭扭像蚯蚓爬:「儿啊,爹打鬼子呢。要是回不去...」
后面的话被鲜血盖住了,永远也看不到了。
他把信纸塞进自己贴身的衣兜,那里还装着王班长偷偷塞给他的半块红糖,现在糖化了,黏糊糊地渗进信纸里,甜腥味和血腥味混在一起,就像这个荒谬的早晨。
“操你妈的小鬼子!”二狗子突然暴起,染血的手指硬生生掰开王班长僵直的手指,抓起滚烫的机枪。
枪管烫得手掌皮肉生疼,可他感觉不到,就像王班长最后感觉不到疼一样。
远处传来韦昌的嘶吼:“二狗子!大牛,撤回来!”
二狗子和大牛已经听不见了。
战壕拐角处,三个日军正呈战术队形摸来,最前面的鬼子刚露头,就被二狗子一梭子扫倒。
第二个鬼子慌忙举枪,子弹却卡了壳。
大牛看着那张年轻的脸因为恐惧扭曲,突然想起王班长说过的话:“大牛,在战场上千万不要怕,谁先尿裤子谁先死!”
“啊——!”大牛率先跳出战壕,拿起三八大盖瞄准就射。
第三个鬼子被拦腰瞬间被打中脑壳,手指抠进泥土里拖出五道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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