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四线并进 未来豪赌(2/2)

高军看着我,看了很久。最后,他沉重地点头:“好。”

“王工,”我转向技术负责人,“网吧系统免费推广的方案,你做出来了吗?”

王工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做了三个版本。方案一:完全免费,靠广告分成盈利。方案二:基础功能免费,增值服务收费。方案三:前半年免费,后半年收费。”

“选方案一。”我说得很干脆,“彻底免费,彻底颠覆。我们要的不是赚小钱,是市场份额。占领了市场,以后有的是办法变现。”

我在笔记本上写:十城示范店,每家50万预算,总投入500万。

“示范店要买商铺,不要租。”我补充道,“买在高校周边、商业中心,地段要好。这些商铺未来会升值,本身就是资产。”

“资金呢?”高军问。

“日常运维从《明朝》和《鬼吹灯》的版税里挤,启动资金从专辑预付金里出。”我说,“英文专辑的海外发行,让jive提前支付50%的版权预付,大概有两百万美元。这笔钱一到账,立刻启动示范店计划。”

时间在流逝。墙上的挂钟指向夜里十一点半。窗外的胡同已经完全安静下来,只有偶尔传来的狗吠声,和远处主干道上永不间断的车流声。

我们又讨论了细节。好听音乐网的ui设计,专辑的宣传策略,期权的具体执行价,示范店的选址标准……一个个问题被抛出,分析,解决。茶杯里的茶凉了又续,续了又凉。笔记本上写满了字,有些地方被水渍晕开,像模糊的泪痕。

凌晨一点,讨论终于告一段落。

高军、赵振、王工陆续起身离开。他们的脚步很重,背影在昏暗的走廊灯光下显得有些佝偻。我知道,今晚之后,他们将承担前所未有的压力。而这一切,都源于我的决定。

“等等。”我在门口叫住他们。

三人回头。

“谢谢。”我说。

这个词很轻,轻得像一片羽毛。但在深秋的寒夜里,它落在地上,却有千斤重。

高军笑了笑,那笑容里有疲惫,也有某种释然:“浩彣,我们信你。”

赵振推了推眼镜:“法律文件我三天内给你。”

王工点点头:“技术这边,你放心。”

他们走了。脚步声在楼梯上回荡,渐渐远去,最后消失在胡同的夜色里。

我关上门,回到办公桌前。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和满桌的文件,和窗外无尽的黑暗。

我打开一个新的word文档。光标在左上角闪烁,像等待起跑的运动员。

标题我写上:加速计划 · 执行时间表(1999.11 — 2000.6)

然后开始写:

1999年11月

好听音乐网完成内测,确定首批合作版权方

英文专辑进入编曲阶段,联系布兰妮团队

sif建仓看跌期权,杠杆10倍

启动十城示范店选址

1999年12月

好听音乐网内容填充,社区功能测试

英文专辑录制开始,舞蹈特训启动

期权持仓监控,设置止损线

示范店首批(北、上、广)开业

2000年1月

好听音乐网正式上线(1月1日)

英文专辑完成人声录制

期权持仓进入关键期

网吧系统免费计划全国发布

2000年2月

好听音乐网用户破50万

英文专辑混音、母带

期权面临最大浮亏压力

示范店全部开业,网吧系统市占率目标10%

2000年3月

好听音乐网启动版权谈判

英文专辑宣传物料制作

纳斯达克见顶,期权盈利爆发

网吧系统市占率目标20%

2000年4月

好听音乐网与主流唱片公司签约

英文专辑全球预热,单曲发布

sif平仓,利润转入半导体基金

网吧系统市占率目标30%

2000年5月

好听音乐网社区活跃度达标

英文专辑正式发行

半导体基金首笔投资(中芯国际)

网吧系统确立行业标准

2000年6月

好听音乐网探索付费模式

英文专辑销量冲击榜单

中文专辑启动录制

布局韩国音乐合作

写到这里,我停住了。

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微微颤抖。不是冷,是累。但心里那团火在烧,烧得滚烫,烧得让我无法停下来。

我知道,这份时间表上的每一个节点,都意味着无数个不眠之夜,无数次争吵与妥协,无数次绝望与希望的交织。我知道,我会在这个过程中失去很多东西——睡眠,健康,也许还有更多。

但我也知道,我会得到一些更重要的东西。

一种参与历史的可能。

一种在时代的洪流中,留下自己印记的可能。

一种在多年以后,回望这段岁月时,可以对自己说“我没有虚度”的可能。

关掉文档,不保存。这些时间表已经刻在我脑子里,不需要纸笔。

我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冷风灌进来,像刀割在脸上。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让冰凉的空气充满肺部,驱散困意。

远处,北京城的灯火在夜色中闪烁。近处是沉睡的胡同,远处是未眠的高楼,更远处是延伸向地平线的公路,车灯连成光的河流,永不停息。

这就是1999年的冬天。这就是世纪之交的前夜。

互联网的泡沫正在膨胀到极致,半导体的种子正在寻找土壤,全球化的浪潮即将拍打这片古老的土地。而我,一个重生者,一个十五岁的少年,站在这个房间里,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

我要在七个月内,同步推进四条战线。

我要用音乐席卷全球,用技术占领市场,用资本豪赌未来。

我要跑起来,跑得比谁都快。

因为时间不多了。

新世纪的门槛就在眼前。而门后的世界,正等待有人去塑造。

我关上窗户,回到桌前。打开邮箱,给王振华教授回信:

“王教授,demo已测试,流畅度超出预期。建议增加‘用户翻唱排行榜’功能,激发参与感。另外,能否研究一下‘个性化推荐算法’?根据用户听歌记录,自动推荐相似歌曲。这个技术未来价值无限。”

发送。

然后又给杨峻荣写信:

“杨总,专辑母带我下周听。mv预算我批了,但要求:1.《双截棍》必须请专业武术指导;2.《爸我回来了》的剧情版mv要找电影导演拍,预算可以翻倍。另外,安排一下,明年三月发片后,我想带杰伦去韩国一趟,见见那边的音乐人。”

发送。

一封封邮件发出去,像一颗颗种子撒向土壤。我不知道哪些会发芽,哪些会枯萎。但我知道,只要撒得够多,总会有收获。

凌晨三点,我终于处理完所有邮件。

关掉电脑,关掉灯。房间里陷入黑暗,只有窗外透进来的路灯光,将家具的轮廓映成模糊的剪影。

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脑海里不再是邮件,不再是数据,不再是计划。

而是那些更遥远的东西。

张汝京平静而坚定的面孔。他说:“总要有人先迈出第一步。”

李宗盛在露台上的侧影。他说:“音乐到最后,拼的还是作品。”

金佚林院长温润的声音。他说:“心稳了,声音才稳。”

还有北山老和尚那句禅语:“清水池塘,方见月影。”

这些声音,这些面孔,这些话语,在黑暗中交织、旋转,最后凝结成一个清晰的念头:

向前走。不回头。

哪怕前路荆棘密布,哪怕身后无人理解。

因为这就是我的选择。这就是我的路。

窗外的天空开始泛白。深蓝色的夜幕边缘,透出浅浅的鱼肚白。新的一天就要开始了。

而我的加速奔跑,也从这一刻,正式开始。

我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然后走出办公室。

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我的脚步声在回荡。咚,咚,咚,像心跳,像战鼓。

走下楼梯,推开楼门。胡同里弥漫着清晨的雾气,湿冷,带着煤烟和早餐摊的味道。几个早起的老人在打太极拳,动作缓慢而沉稳,像在进行某种古老的仪式。

我穿过胡同,走向主干道。那里已经有早班公交车驶过,车灯在雾气中晕开,像朦胧的星。

我拦了辆出租车。

“去哪儿?”司机问。

“舞蹈工作室。”我说,“在朝阳公园那边。”

车子启动,汇入清晨的车流。电台里在播放早间新闻,主播的声音清晰而冷静:“纳斯达克指数昨日再创新高,科技股继续领涨……”

我看向窗外。城市在醒来,一点一点,从黑暗走向光明。

而我,要跑在这个时代的前面。

跑在所有人前面。

因为我知道,只有这样,才能在那个真正的历史时刻到来时——

有资格伸出手,握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