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系统初成 心火渐明(1/2)
十月的第一场霜,是在某个深夜悄然降临的。
清晨推开窗时,公园里那棵老桂花树的叶子边缘凝了一层薄薄的白,在初升的阳光下闪着细碎的、钻石般的光。空气清冽得刺鼻,吸进肺里,像喝了一口冰镇的泉水,整个人从里到外都被唤醒了。
我站在窗前,看着呼出的气息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一团团,飘散,消失。然后转身,穿上外套,拿起挎包,轻手轻脚地下楼。
天台上已经不能练声了——太冷,声带容易受伤。我改在公园里,对着那棵挂霜的桂花树。程丽婉老师的训练摘要翻到“秋冬季节声带保护与热身”部分,上面用红笔写着:“冷天练声,务必充分热身。先做肢体活动,再轻哼鸣,循序渐进。”
于是我先绕着公园小跑了十分钟,直到身体微微发汗。然后开始哼鸣练习,声音压得很低,像蜜蜂在胸腔里振动。
“嗯——————”
白雾随着气息飘出,在冷空气中拉长,变形,消散。桂花树的叶子在晨风中轻颤,霜屑簌簌落下,在阳光中化作细密的水汽。
练完基本功,我拿出刘老给的谱例。今天选的是《霸王别姬》里项羽的一段唱:“力拔山兮气盖世”。谱子上的注解遒劲有力:“此段宜雄浑悲壮,‘力’字出口如雷霆,‘拔山’二字要有千斤之力,‘兮’字稍顿,似喘息,‘气盖世’三字喷薄而出,尾音沉雄。”
我没有试图模仿那种雄浑——以我现在的嗓音条件,强行模仿只会损伤声带。我只是体会那个咬字的感觉,体会气息在胸腹间的蓄积与爆发。舌尖抵住上颚,喉头下沉,想象自己真的站在乌江岸边,面对千军万马,唱出最后的绝响。
“力……拔山……兮……”
声音在公园里回荡,惊起了电线上的麻雀。它们扑棱棱飞起,翅膀划破晨雾,消失在湛蓝的天空里。
练到六点五十,身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冷热交替的感觉很奇妙——皮肤是凉的,但身体深处是暖的。像一块被火烤热的石头,外表冷静,内里滚烫。
回到屋里时,母亲已经做好了早饭。稀饭冒着热气,咸菜切得细细的,还有煎得金黄的馒头片。姐姐已经坐在桌边,面前摊着英语单词本,嘴里念念有词。
“今天这么早?”我洗了手坐下。
“下周模考。”姐姐头也不抬,“得抓紧。”
她的黑眼圈淡了些,但眼神里的紧张依然明显。高考就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对每个高三学生来说都是如此。
我给她盛了碗稀饭:“别太紧张,按计划复习就行。”
“就是……有点慌。怕考不好。”
“考不好又怎样?”父亲从里屋出来,一边穿外套一边说,“尽力就行。考不上大学,还能干别的。”
话是这么说,但我们都清楚,在这个年代的县城,高考依然是改变命运最重要、几乎是唯一的途径。父亲这么说,只是不想给姐姐太大压力。
母亲端着咸菜过来,看了父亲一眼,没说话,但那眼神里写着不赞同。她希望女儿考上大学,走出县城,去看更大的世界。这是中国父母最朴素也最执着的期望。
我低头吃饭,没有说话。心里想的是另一件事——如果一切顺利,我明年就能参加高考,提前进入大学。到时候,就能有更多时间布局北京的业务,推进技术开发,也能更自由地追求声乐艺术。
但这意味着要离开家,离开这座小城,离开这个刚刚起步的“星火”。
有些选择,注定是两难的。
上午九点,我来到网吧。
还未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张小军兴奋的叫声:“成功了!真的成功了!”
推开门,看到张小军正站在服务器前,手舞足蹈。屏幕上是“好网吧管理系统v0.2”的界面,一个绿色的进度条刚刚走到100%,旁边显示着“软件分发完成”的字样。
“浩彣!你来得正好!”张小军看见我,眼睛亮得像灯泡,“我刚才试了远程分发功能,给所有机器同时安装《仙剑奇侠传》的补丁包,十五台机器,全部成功!没有一台失败!”
我走过去,看着屏幕上的日志记录。一条条“安装成功”的信息整齐排列,时间戳精确到秒。这确实是个突破——上一版本,远程分发的成功率只有读清单,列了十几本声乐理论和音乐美学方面的书籍,中英文都有。
一封是林行止先生从香港发来的,关于《明朝那些事儿》繁体版在港台地区上市后的读者反馈。评价很好,尤其受年轻读者欢迎。他询问后续的出版计划,并提到有影视公司对改编感兴趣。
还有一封,是某个我从未听说过的音乐杂志发来的采访邀请。他们听说了《盛夏的雨》在中国音乐学院内部交流上的反响,想对我做个专访。
我看着这些邮件,心里涌起复杂的情绪。一方面,这些都是认可,是机会;另一方面,它们也意味着更多的责任,更多的曝光,更多的选择。
而选择,往往比努力更耗神。
我一一回复。给金院长:会准时参加研讨班,书籍会尽快找来看。给林先生:后续出版计划已拟,下周发给他审阅;影视改编可以接触,但必须尊重原着精神。给那家音乐杂志:感谢关注,但目前学业繁忙,暂不接受采访。
点击发送,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晚霞在西天燃烧,橘红、绛紫、金红,层层叠叠,像打翻的调色盘。光线斜射进地下室,给弥漫的烟雾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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