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县城深耕 文心初萌(2/2)

这些画面杂乱却鲜活,伴随着一种莫名的情绪在我胸中激荡。

我下意识地拿出一个新的笔记本,拿起笔,试图将这些纷乱的思绪记录下来。

“……洪武皇帝朱元璋,出身布衣,起于微末,最终驱逐蒙元,定鼎南京,开创了大明王朝的近三百年基业。这本身,就是一个极具传奇色彩的故事……”

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一段文字自然而然地流淌出来。

不是课文那种刻板的叙述,而是一种带着个人视角、甚至有点调侃口吻的讲述。

我写下了朱元璋童年放牛、当和尚的艰辛,写他投奔红巾军时的决绝,写他与陈友谅、张士诚争霸时的权谋机变……

我一口气写了好几页,直到手腕发酸,才猛然惊醒。

我看着笔记本上那些略显稚嫩却异常流畅的字迹,心中骇然。

这不是抄录,这完全是……创作?或者说,是另一种形式的“回忆”和“具现”?

我尝试着去追溯这种感觉的来源,脑海中浮现出的是“梦”里曾经看过的一套畅销书——《明朝那些事儿》。

那些生动幽默的文字,那些对历史人物心理的细腻揣摩,此刻仿佛与我刚刚写下的东西产生了奇妙的共鸣。

难道,我不只能“回忆”音乐,还能“回忆”文学作品?

这个发现让我心跳加速。音乐固然是快速变现的捷径,但文学,尤其是拥有完整版权的文学作品,其长期价值和影响力可能更为深远!

而且,写作不像音乐需要乐器和人脉,它更隐蔽,更适合我现阶段“隐藏幕后”的需求。

我强压下内心的激动,没有立刻告诉任何人。我将这个笔记本仔细藏好,决定将写作作为一条并行的暗线,悄悄推进。

此后的日子,我仿佛一个双线操作的玩家。

明面上,我继续着规律的生活和音乐学习,每周往返于小镇和县城,在钢琴和吉他上刻苦练习,在何老师和亮子哥的圈子里汲取营养。

暗地里,每当夜深人静,或者独自一人在小房间时,我便拿出那个笔记本,沉浸在明朝的历史风云中。

我用工整的小楷(这是母亲严格要求下练就的),一笔一划地“抄写”着脑海中的《明朝那些事儿》。

这个过程,既是对历史知识的梳理和再学习,也是对写作能力的锤炼。

我发现,当我全神贯注于写作时,那种“过目不忘”和理解力同样发挥着作用,我能清晰地“看”到后续的章节内容,只需要将其转化为文字即可。这大大提高了“创作”效率。

当然,我也遇到了难题。有些历史细节,脑海中的记忆是模糊的;有些文言文引用,我需要查阅资料确认。

这促使我更加频繁地光顾镇上的新华书店和县里的图书馆,开始有目的地阅读《明史》、《明实录》等史料。

这种带着问题的阅读,让我对那段历史的理解更加深入,也让我“创作”出来的文字,在戏谑幽默之外,多了几分扎实的根基。

我的“异常”,终究没有完全瞒过最亲近的人。

母亲最先察觉到我似乎比以前更“静”得住了,常常一个人在书桌前写写画画很久。她有一次忍不住问我:“浩彣,又在写你的那些歌吗?”

我心中一动,顺势含糊地答道:“嗯,再写点东西,练练笔。”

母亲没有深究,只是叮嘱我不要熬太晚,保护眼睛。她或许以为我是在进行文学练笔,这对于一个“天才儿童”来说,似乎也说得通。

而真正让我意识到自己可能“表现过头”的,是在三姐家的一次经历。

那天,我照常在三姐家练琴。休息间隙,三姐随口哼了一段她正在构思的旋律片段,感觉有些滞涩,不太满意。

我听着那段旋律,脑海中几乎瞬间就浮现出几种可能的和弦进行和修改方案,那种“音流图”自动优化的功能再次启动。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三姐,你试试把这里换成c大调的主和弦,后面接一个g读报纸、收听广播,我隐约感知着外部世界的巨大变化。

经济的浪潮在涌动,文化的坚冰在消融,一个充满机遇与变革的大时代,正缓缓拉开序幕。

我知道,我积蓄的力量还远远不够。但种子已经埋下,只待一场春雨,便能破土而出。

而这场春雨,或许就藏在我那越来越厚的手稿里,藏在我脑海中那些尚未面世的旋律中。通往更广阔世界的路,需要一块更有分量的敲门砖。

我抚摸着《明朝那些事儿》手稿上工整的“口四文三”笔名,望着窗外北方的天空,心中悄然定下了下一个目标。

是时候,让这些沉默的文字,去叩响那扇通往未来的大门了。

注:

《明朝那些事儿》作者:当年明月(石悦);2006年3月在天涯社区首次发表,2009年3月21日连载完毕;边写作边集结成书出版发行,一共7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