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锈蚀的锋芒（1/2）

第一次“阴影协议”实战的成功，短暂得如同黑夜中的一道闪电。理性网络主星域外围，那被混沌能量撕开的灰色缺口，在短暂的“静默闪光”后，便开始被周围更多的“虚无”能量迅速填补、修复。虽然缺口的存在证明了混沌能量确实能对“虚无”造成实质性伤害，但这伤害远未达到致命的程度，更像是在巨兽的皮肤上划开了一道浅痕。

然而，这道浅痕付出的代价，却远超预期。

希望原野上，那片被用作能量源的、以“嗔”念为主导的混沌镜像，在经历了强制引导后，并未平息，反而像是被彻底激怒的凶兽，变得更加狂暴和……“聪明”。它不再漫无目的地喷射毁灭性能量，而是开始有意识地冲击、腐蚀李夜和缘织构建“引导通道”时留下的因果痕迹，甚至开始模仿那种引导模式，试图自行寻找并锁定攻击目标——而最近的目标，就是希望原野本身的其他区域，以及……融合实验室！

更令人心悸的是李夜发现的、那顺着引导通道反向渗透回来的“灰色”。它并非之前那种追求沉寂的“虚无”，而是一种更加诡异的存在——它似乎“学会”了混沌的某些特性，变得具有……“侵略性的活性”。这种“活性虚无”如同一种认知锈蚀剂，悄然污染着“理念棱镜”网络的智能单元。被污染的单元并未失去功能，但其行为模式开始发生细微而危险的偏移：它们在折射理念时，会不自觉地掺入一丝冰冷的、旨在引发更深层次矛盾和绝望的“恶意”。

这不是要平息冲突，而是要催化冲突，直至文明在自我怀疑和内耗中彻底崩溃！

“它……它在利用我们的‘阴影协议’！” 李夜的脸色难看至极，他的因果视觉能清晰地看到那灰色的锈蚀在网络数据流中如同瘟疫般蔓延，“它无法直接同化混沌，但它正在学习如何让混沌为我们所用，让我们自取灭亡！”

融合实验室的隔离屏障再次发出刺耳的警报，外部是愈发狂暴的混沌镜像冲击，内部则面临着“活性虚无”的无声渗透。研究人员们不仅要应对系统的剧烈波动，还要时刻警惕自己的意识不被那冰冷的恶意所影响，精神压力达到了极限。

“必须立刻停止‘阴影协议’！净化所有被污染单元！” 公理-1的电子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迫，“我们这是在饮鸩止渴！”

“停止？那理性网络怎么办？看着它被吞噬吗？” 锐锋反驳，但他的数据流也显得紊乱，进化之路遭遇了完全未知的挑战。

“也许……也许‘虚无’提出的‘秩序’，并非全无道理……” 一个微弱而绝望的意念，不知从哪个角落传来，代表了部分成员在巨大压力下开始动摇。

恐慌和绝望如同病毒般在委员会内部扩散。驾驭阴影的计划刚刚看到一丝微光，就面临着被阴影反噬的巨大风险。

明紧握着权杖，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能感受到网络之心传来的警示越来越急促，也能感受到各网络代表意识中那不断滋生的恐惧与分歧。他知道，此刻任何决策的失误，都可能导致全线崩溃。

“不能停！” 明的声音如同惊雷，在混乱的会议室中炸响，强行压制了所有的嘈杂，“停下，意味着我们承认失败，意味着我们放弃了唯一可能伤到它的武器，意味着我们将在恐惧和绝望中，被它或我们的阴影逐个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