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边境集市（2/2）

北境的冬日，天色总是阴沉得像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沈念裹着厚重的狐裘，坐在案前，案上摊着一卷北境的布防图。这并非军机重地，只是她从玄岐那里借来的一幅民用地图，但结合她偶尔在军报上瞥见的只言片语，也能窥见一些端倪。

“姑娘，歇会儿吧，眼睛都看酸了。”阿芷端着一碗热汤进来，见她对着地图发呆，忍不住心疼道。

沈念摇了摇头，指尖轻点在图上的一处。那是一片看似平坦，实则暗藏沼泽的区域。“你看这里，蛮夷如果想攻，此处是最佳的突破口。但镇北将军的布防，却在此处相对薄弱。”

阿芷不懂兵法，只觉得那些线条像蛛网一样复杂，她忧心地看了看沈念，低声说：“可姑娘，您现在是将军夫人，管好后院就是，管这些……太惹眼了。”

沈念放下笔，看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眼底划过一抹深思。“惹眼？我若是什么都不做，才真正会被人当成无用的摆设。”她抬眸，目光清澈而坚定，“我明日要去一趟边境集市，名义上是采买药材，实则想去实地看看这片沼泽。”

次日清晨，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缓缓驶出军营。说是采买，但沈念只带了阿芷一人，马车里堆放着几只空箱。玄岐在暗处为她们安排了护卫，但他叮嘱，不可轻易暴露。林瑾瑜的人马果然在暗中监视，沈念从马车窗帘的缝隙中瞥见几道熟悉的身影，心头冷笑，只当未曾发觉。

边境集市，人声鼎沸，与军营的肃杀完全不同。这里是各方势力的汇聚点，蛮夷的皮毛、西域的香料、中原的绸缎，应有尽有。沈念裹着厚实的斗篷，低头穿梭在人群中，她看似漫无目的地游览，实则用余光仔细观察着周围的地形。这里地形复杂，有高低不平的土坡，也有遮挡视线的摊位，若是有心人在此设伏，确实防不胜防。

正当她在一个药材摊前挑选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哗。沈念循声望去，只见几名身着蛮夷服饰的壮汉正围着一个青衫男子叫骂，那男子脸色苍白，嘴角挂着血迹，左臂似是受了重伤。即便如此，他周身的气势依然凌厉，宛如一柄出鞘的利剑。

“哼，云岭宗的弟子，也敢管我们的闲事！”一个蛮夷壮汉嚣张地叫道。

“萧墨寒，你若交出那卷残卷，我们便饶你一命！”另一个蛮夷用生硬的汉话威胁。

萧墨寒？云岭宗弟子？沈念心头一动，云岭宗掌管着沈氏医典的部分残卷，而这萧墨寒，难道就是她要找的线索？那蛮夷口中的残卷又是什么？

她来不及细想，那几名蛮夷已经动了手。萧墨寒带伤迎战，虽身手不凡，却终究寡不敌众，被一脚踹倒在地。沈念见势不妙，当机立断，拉着阿芷混入人群，悄悄绕到他们身后。她从怀中掏出一把银针，精准地射向那几名蛮夷的腿部穴位。

蛮夷们只觉得腿上一麻，动作瞬间迟缓下来。萧墨寒抓住机会，强撑着站起身，趁乱逃离。沈念与阿芷也紧随其后，在错综复杂的巷子里左拐右绕，最终将蛮夷甩开。

“咳咳……多谢姑娘相助。”萧墨寒靠在一面土墙上，脸色惨白，汗水与血迹混杂在一起。

沈念取下斗篷上的面纱，露出清秀的面容，她没有多言，而是迅速检查他的伤势。他的左臂骨折，体内还有一道不轻的内伤，最麻烦的是，他似乎还中了毒。沈念眉头紧锁，从腰间的银针囊里取出几枚银针，先封住他的几处大穴，防止毒素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