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永恒:小狗、女孩与不能吃小鱼干的造物主(1/2)
柯基犬“小短腿”是瘸着一条后腿走进工作室的——不是受伤,是它在宠物救助站和人抢食时被踩的。
它仰起棕白色的小脸,琥珀色的眼睛里没有流浪狗的警惕,只有一种近乎灼热的急切:
“江老师……求求你……告诉小月……我爱她。”
小月是医院儿童血液科7号床的病人,十岁,急性白血病晚期。医生说她最多还有一个月。
小短腿是在医院后巷翻垃圾桶时遇见她的。
那天化疗后的小月偷偷溜到后院透气,脸色苍白得像纸,头发因为治疗掉光了,戴着毛线帽。
她看见缩在纸箱里发抖的小柯基,愣了愣,然后蹲下来——蹲得很慢,因为没力气。
“你也一个人啊。” 她轻声说,从口袋里掏出半块护士给的饼干,掰碎了放在地上。
小短腿本该警惕,但它“闻”到了——这个人类女孩身上,有和它一样的、被抛弃的味道。
它小心地吃了饼干,然后做了一件自己都没想到的事:用湿漉漉的鼻子,轻轻碰了碰小月冰凉的手背。
从那以后,每天傍晚,小短腿都会准时出现在医院后门。
它学会了等——等小月做完治疗,等护士查完房,等那扇防火门悄悄打开一条缝。
小月会溜出来,坐在台阶上,把它抱在腿上。她说话很轻,因为没力气:
“妈妈说……我要去天上当星星了。”
“我不怕当星星……但我怕妈妈哭。”
“小短腿,你会想我吗?”
小短腿不会说话,但它会把头埋进她怀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尾巴拼命摇——即使后腿还瘸着,摇起来一高一低,像在跳滑稽的舞。
小月笑了。那是她化疗以来第一次笑。
江静书跟着小短腿去医院时,看到了这样一幕:
夕阳把住院楼染成暖金色。7号窗台下,小月坐在轮椅上(她已经走不动了),膝盖上铺着小毯子,小短腿蜷在上面。
女孩的手一下下抚摸柯基柔软的背,声音轻得像在说梦话:
“如果……如果我好了……”
“我要带你回家。”
“给你买最好的狗粮,软软的窝……”
“还要给你治腿……”
“我们一起……活到很老很老……”
小短腿仰头舔她的下巴,意念汹涌地传递给江静书:
“告诉她……我爱她。”
“不是因为她给我饼干。”
“是因为……她第一次抱我时,手在抖,但抱得很紧。”
“因为她说‘你也一个人啊’的时候……眼睛里没有可怜,只有‘我懂’。”
“因为她疼得睡不着时,会小声给我唱歌……虽然跑调。”
小柯基的眼泪大颗大颗掉下来:
“我从小被抛弃……觉得这个世界是冷的。”
“可她让我知道……冷的人,也可以互相取暖。”
“江老师……求求你……告诉她……”
“她的存在……治好了我心里……比腿伤更深的疤。”
江静书转述完的那一刻,小月愣住了。
然后她紧紧抱住小短腿,把脸埋在它毛茸茸的脖子里,肩膀颤抖——但这次不是哭,是一种哽住的、滚烫的释然。
“原来……我不是负担啊。”
“原来我活着……还能让一个小生命觉得……世界变暖了。”
小短腿疯狂舔她的脸,尾巴摇成了螺旋桨。
窗边,旺财蹲在江静书肩上,金瞳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它看见了:
· 小月生命线上那截刺目的、即将中断的红光。
小短腿灵魂里那些陈年的、被遗弃的裂痕,正在被女孩的温度一点点修复。
还有那些无形中连接着两个破碎生命的、细细的、发着微光的线——那是“爱”最原始、最干净的样子。
旺财忽然开口,声音很轻:“……还剩几天?”
江静书查看小短腿传递的信息:“医生说……最多七天。”
七天。
一个十岁女孩,和一只瘸腿柯基,能互相取暖的最后七天。
那天深夜,旺财在工作室的窗台上坐了很久。
江静书给它开了最爱的金枪鱼罐罐,它没动。
“旺财?”
“江静书。”它没回头,金瞳望着夜空,“本喵做造物主这么多年……最烦的就是‘时限’。”
“生死有时,这不是你定的规则吗?”
“是我定的。”旺财的尾巴烦躁地甩动,“但每次看到这种……明明两个破碎的灵魂刚找到彼此,就要被时间强行拆散……我就……”
它说不下去了。
江静书轻轻抚摸它的背:“你想帮她?”
“想。”旺财的声音闷闷的,“但代价很大。”
“什么代价?”
旺财转过头,金瞳在夜色里异常明亮:
“我一年不能吃小鱼干。”
江静书愣住了。
原来,造物主的能力不是无限的。
像“续命”这种直接干预因果律的操作,需要消耗巨大的本源能量。
而旺财选择的“支付方式”是——暂时封印自己最喜欢、也最能补充能量的“食欲享受”。
“小鱼干是我的‘快乐充电宝’。”
旺财解释,“一年不吃,等于我要用其他更费劲的方式维持能量。而且……”它耳朵耷拉下来,“会很馋,很暴躁,可能会乱调星星轨道……”
江静书心疼地抱住它:“那就算——”
“但我要做。”旺财打断她,眼神坚定,“那小鬼才十岁。她刚学会怎么用自己去温暖另一个生命……不该这么快毕业。”
它跳下窗台,爪子在空中画出复杂的金色符文:
“七天太短了。”
“本喵给她……七十年。”
“用我一年不吃小鱼干的快乐换。”
“成交?”
符文飘向窗外,朝着医院的方向。
江静书红着眼眶点头:“成交。”
第二天,奇迹发生了。
医生查房时发现,小月的血象指标莫名其妙地好转了。
不是一点点,是断崖式提升,仿佛有只看不见的手,把倒计时的沙漏调转了方向。
专家会诊,无法解释,只能说“医学奇迹”。
一周后,小月出院了——不是临终关怀,是临床缓解期出院。
她抱着小短腿,哭得稀里哗啦:“我能养你了……我真的能养你了……”
小短腿舔掉她的眼泪,意念传给江静书:
“江老师……昨天梦里……我梦见一只黑白花的猫。”
“它说‘好好陪她’,然后……递给我一袋小鱼干?”
“我醒来,嘴里真的有鱼干味……”
江静书看向肩上的旺财。奶牛猫正别过脸,假装看风景,但胡须可疑地抖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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