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2/2）

斗笠人轻笑一声，缓缓站直身体，一步步朝着高台走去。他步伐不快，但每一步踏出，都仿佛踩在某种韵律上，一股无形的压力随之扩散开来，人群不由自主地向两侧分开，让出一条通道。

“口出狂言？”斗笠人声音依旧平淡，“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他走到高台之下，仰头看向台上的林清雪和那只雪影灵狐，斗笠下的目光似乎带着浓浓的嘲讽。

“林清雪，你就这点眼光？拿只血脉不纯、灵智未开的二阶狐狸当宝贝？”

林清雪气得娇躯微颤，寒声道：“藏头露尾之辈，也配评价云霄山所赐灵宠？有本事，亮出你的真面目！”

斗笠人闻言，似乎笑了笑。

“想看我的真面目？也好。”

他伸出手，缓缓摘下了头上的斗笠。

一张清秀却带着几分冷硬、脸色略显苍白但眼神锐利如刀的脸庞，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中。

当看清这张脸的瞬间——

整个广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仿佛看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景象！

慕家方向，慕天雄猛地站起身，浑身剧烈颤抖，老眼之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巨大的震惊！

高台上，林清雪脸上的冰霜瞬间碎裂，化为极致的惊骇与茫然，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手指着台下，声音都变了调：

“你……你是……慕云澈？！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哗——！

短暂的死寂后，是如同火山爆发般的哗然！

“慕云澈？！是那个灵根尽碎的慕家少主？！”

“他不是废了吗？怎么会……”

“刚才他随手就击飞了林家护卫！这哪里是废人？！”

“他竟然没死？！还回来了！”

无数道目光聚焦在慕云澈身上，充满了震惊、疑惑、不可思议！

慕云澈无视了所有的喧哗，目光平静地看着高台上失态的林清雪，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很意外吗，林清雪？”

“托你的福，我没死成。”

他目光转向那只因为他的出现而有些不安地躁动起来的雪影灵狐，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怜悯：

“看来，你攀上的高枝，眼光也不怎么样。”

“这种货色，也配称之为灵宠？”

话音未落，他忽然抬起右手，并指如剑，朝着那只雪影灵狐，凌空一点！

没有灵力波动，没有咒文吟唱。

但就在他指尖点出的刹那——

一股源自洪荒、苍茫、尊贵、仿佛凌驾于众生之上的无上威压，如同潮水般，以他为中心，轰然扩散开来！

这威压并非针对人类，而是直指……万灵！

“呜——！”

高台上，那只原本优雅高傲的雪影灵狐，在接触到这股威压的瞬间，如同见到了世间最恐怖的天敌！它发出一声凄厉到极致的哀鸣，浑身雪白的毛发根根倒竖，蓝宝石般的眼瞳中充满了无法形容的恐惧！

它猛地挣脱了林清雪的怀抱，如同发疯一般，在高台上胡乱冲撞，屎尿齐流，最后更是蜷缩在角落，将脑袋死死埋在地上，浑身筛糠般颤抖，连抬头看一眼慕云澈的勇气都没有！

仿佛慕云澈并非人类，而是一尊来自太古洪荒的至高存在！

灵宠反噬？不！这是源自生命本能的、位阶上的绝对压制！

全场，再次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诡异而震撼的一幕惊呆了！

林清雪呆呆地看着自己那只被视为荣耀象征、此刻却丑态百出、恐惧到极点的灵狐，又看了看台下那个神色平静、却仿佛掌控了一切的慕云澈，一张俏脸先是涨红，继而变得惨白如纸！

羞辱！前所未有的羞辱！

她赖以炫耀的资本，在慕云澈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

慕云澈看着高台上那滑稽的一幕，轻轻掸了掸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淡漠，却如同最锋利的刀子，狠狠剐在每一个林家人和云霄山执事的心上：

“现在，连我的坐骑，你都高攀不起。”

话音落下，他不再看台上众人那精彩纷呈的脸色，转身，迎着无数道震惊、敬畏、复杂的目光，一步步，从容不迫地朝着广场外走去。

背影挺拔，如枪如剑。

只留下一个彻底炸锅的广场，和一个脸色煞白、摇摇欲坠、仿佛从云端跌入泥沼的林清雪。

复仇的序幕，以这样一种谁也未曾预料的方式，悍然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