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宿命对决启与血色悬念（2/2）
“晏辰——！！！”
苏晚星眼中的血色与金色瞬间沸腾！心脏的位置传来被活生生掏空再碾碎的剧痛！那不是苏倾月的力量在暴走，是她自己，是“苏晚星”的灵魂在尖叫！
她想冲过去，可顾玄渊受伤的野兽般更狂暴的攻击将她死死缠住！
顾玄渊捂着肩头流着黑血的伤口，一步步走向瘫软的顾晏辰。他脸上的优雅荡然无存，只剩下纯粹的、扭曲的恶毒。
“螳臂当车。”他停在顾晏辰身前，低头俯视，像在看一只被踩烂的虫子，“就凭你这点可怜的、被所谓正道豢养出来的勇气？”
他抬起脚，靴底沾满了血污泥泞，狠狠踩在顾晏辰血肉模糊的胸口。
“呃……！”顾晏辰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又是一口混杂着内脏碎块的浓血喷出，意识彻底滑向黑暗的深渊。
“把鼎盖……和鼎足……还回来……”气若游丝的声音，却带着至死方休的执拗。
“还？”顾玄渊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脚上用力碾了碾，骨骼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脆响，“等你变成这魔门的一部分，我自然会‘用’它们。”
他缓缓抬起手掌，掌心魔气高度浓缩，形成一个漆黑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漩涡。死亡的气息，如同实质的冰水，淹没了顾晏辰残存的感知。
苏晚星看着那只抬起的手，看着顾晏辰了无生气的脸。
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崩断了。
“顾——玄——渊——！！！”
她的嘶吼不再是人声，是凤凰焚尽前最后的啼血！体内，苏倾月残留的力量与她自身燃烧的灵魂彻底融合！血色长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她不顾一切地斩开拦路的魔气，朝着顾晏辰扑去！
可距离，在这一刻成了最残忍的尺度。
顾玄渊的手掌，带着终结的意味，落向顾晏辰的额头。
就在指尖即将触及皮肤的刹那——
顾晏辰垂落的手，动了一下。
那只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猛地探入自己破碎的衣襟深处。
不是反击，不是格挡。
是掏出了一样东西——一本黑色封皮、边缘已经被血浸透的古籍。
《魔化大典》。
他染血的嘴唇翕动，吐出几个破碎的、几乎听不清的音节。那不是顾家的功法，不是任何正道口诀——是《魔化大典》最后一页，用最恶毒的血咒写就的、同归于尽的……禁术真言！
“你以为……我没有……后手吗？”
他笑了。嘴角扯开一个破碎的、却带着极致嘲讽的弧度。
“轰——！！！”
被他撕碎的《魔化大典》残页，无火自燃！燃烧的却不是火焰，是粘稠如沥青的黑色符文！那些符文如同活过来的毒蛇，瞬间缠绕上顾玄渊的手臂、脖颈、全身！
“你……你疯了！这是反噬禁术！你会魂飞魄散——！”顾玄渊的惨叫第一次带上了真实的恐惧！他体内的魔气开始不受控制地暴走、反噬！那黑色符文像最贪婪的水蛭，疯狂吮吸着他百年修炼的魔道根基！
他再也顾不得击杀顾晏辰，如同被烙铁烫到一般猛地抽回手，一掌拍开顾晏辰，转身，带着满身狂乱舞动的黑色符文，像一道失控的黑色流星，一头撞进了身后大开的魔门深处！
“呃啊——！！！”
顾玄渊凄厉得不似人声的惨叫，从魔门内层层叠叠地传出来，充满了痛苦和……某种更深的、令人不安的疯狂。
顾晏辰被他最后一掌拍飞，像一块破布般摔在远处，彻底不动了。只有身下迅速扩大的血泊，证明生命正在飞速流逝。
苏晚星终于冲到了他身边。
她跪倒在血泊里，颤抖的、沾满血污的手，轻轻捧起他的脸。冰凉。那么冰凉。
指尖探向他的鼻息。
微弱。
微弱到像风中残烛的最后一点火星，随时会熄灭。
“晏辰……晏辰你看看我……”她的声音哽在喉咙里，泪水滚落，滴在他沾满尘土和血污的脸上，冲开两道苍白的痕迹，“你醒醒……求你……别睡……”
就在这时——
魔门之内，那吞噬了顾玄渊惨叫的深处，传来了新的声音。
不再是惨叫。
是……心跳。
“咚……”
沉重，缓慢，仿佛来自大地最深处，来自远古洪荒。
“咚……”
整个深渊之巅，随着这心跳，开始同步震颤！碎石跳动，魔气狂舞！
“咚！！！”
第三声心跳响起的刹那，一道比之前苏晚星觉醒时更加庞大、更加浓郁、充满了无尽恶意与古老饥饿的——血色光柱，从魔门最深处，轰然喷发，直冲霄汉！
光柱之中，隐约可见顾玄渊扭曲挣扎的身影，正在被某种无法形容的、巨大的黑暗轮廓……缓缓吞噬、融合。
而光柱的核心，那黑暗轮廓正中央，一双比深渊更黑、比鲜血更红的眼睛，缓缓、缓缓地睁开了一条缝隙。
目光所及，万物冻结。
联军修士们脸上的希望之光，瞬间被无边的恐惧吞噬，僵在脸上，化为死灰。
“深……深渊……之主……”有人瘫软在地，失神地喃喃。
“顾玄渊……他打开的……不是通道……是……封印他自己？”另一人看着光柱中那融合的景象，牙齿都在打颤。
“我们……完了……全都完了……”
绝望，不再是瘟疫，是瞬间冰封了整个战场的寒潮。
苏晚星抱着顾晏辰冰凉的身体，抬起头。
她看着那道贯通天地的血色光柱，看着光柱中那双缓缓睁开的、漠视一切的红眼，听着怀中人微不可察的、即将消散的呼吸。
然后，她轻轻放下顾晏辰，用指尖，一点点擦去他脸上的血污，动作温柔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珍宝。
做完这一切，她站起身。
拾起了那柄暗红与金色交织的长剑。
剑身映出她此刻的脸——苍白，泪痕未干，眼底却燃烧着一种近乎平静的疯狂。那疯狂深处，是苏倾月的决绝，也是苏晚星自己的——孤注一掷。
她没有看身后那些呆若木鸡的联军修士，没有看满地狼藉的战场。
她的目光，只锁定着魔门深处，那双刚刚苏醒的、属于“深渊”的眼睛。
抬起脚。
一步。
脚下的血泊被她踏碎，溅起细小的血珠。
两步。
素白的、沾满血污的战袍下摆，在死寂的空气中，微微飘动。
三步。
她走向魔门。
走向那吞噬了顾玄渊、正在苏醒真正恐怖的——宿命深渊。
每一步，都踩在所有人濒停的心跳上。
魔门之内，血光翻涌，低沉的、仿佛无数生灵哀嚎汇聚成的嗡鸣越来越响。
那双红色的眼睛，又睁开了一些。
仿佛在等待。
等待她的到来。
等待这场迟到了百年、牵扯了无数因果与牺牲的……
最终对决。
而答案，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