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自食恶果,恶婆命终侯府静(1/2)

陈老夫人咽气的时候,天刚亮。

江知梨是被云娘叫醒的。她起身时动作不急,换衣、梳头、净面,每一步都稳。等到了那间屋子,门口已经站了两个族老,脸色肃然。

屋里安静得像井底。

床幔垂着,陈老夫人躺在里面,脸朝侧边,嘴微张,像是临死前还想说什么。手伸在被子外,枯瘦得只剩一层皮包骨。

江知梨走近,看了眼她的脸,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袖口。昨夜她让人送来的药,是最后一剂寒性药引,加了三钱乌头。医者不敢写进方子,只说是续命汤。

她没碰尸体,转身问守夜的仆妇:“什么时候断的气?”

“回夫人,约莫是寅时末。”仆妇低着头,“我听见她咳了一声,再看时人就没了。”

江知梨点头,走到桌边坐下。桌上还放着空药碗,她伸手拨了一下,碗沿有黑色残渣。

她冷笑一声:“她到死都在恨我吧。”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脚步声。族老之一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另一个年长些的。

“江氏。”年长族老开口,“陈老夫人骤然离世,你身为儿媳,可有话说?”

江知梨抬头看他:“我能说什么?她想害我,反被自己的毒伤了命。这府里上下几十口人都知道,她昨夜还让人往我房里递信,要拉我垫背。如今人死了,倒问我有没有话说?”

族老脸色一沉:“你这话太重。她到底是长辈。”

“长辈?”江知梨声音抬高,“她让我喝毒药的时候,想过我是晚辈吗?她让心腹去厨房下药的时候,想过这是侯府规矩吗?她病成这样还不安分,非要闹出人命才甘心?”

年长族老皱眉:“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她若真要害你,为何最后吃下毒药的是她自己?”

“因为她蠢。”江知梨站起身,“她以为我不懂药性,以为我管药只是摆样子。可她忘了,这府里的药从哪一天起归谁管。她授意李婆子动手,我就让暗卫盯着李婆子。她给我的药里添乌头,我就把那碗药换成她自己的。她想借死拖我下水,我就让她死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屋内一时寂静。

另一个族老低声问:“你说她派人下毒,可有证据?”

江知梨看向云娘。

云娘上前一步,双手呈上一封信:“这是昨夜从西角门截下的,盖着陈家私印,收信人是城南的陈家族叔。信里说,只要她一死,便立刻状告主母谋害婆母,要求废嫡夺权。”

年长族老接过信,打开看了一遍,脸色变了。

“这……确实是她的笔迹。”

江知梨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晨光照进来,落在陈老夫人的脸上。那张脸已经僵硬,眼睛闭不上,留下一道细缝。

“你们现在来问我说话。”她背对着他们,“可你们昨天为什么不问?她逼我交出管家权的时候,你们在哪?她让人往我饭里下药的时候,你们在哪?等她死了,你们才出现,要我给你们一个交代?”

年长族老沉默片刻:“我们也是为族中安稳考虑。”

“安稳?”江知梨转过身,“她活着的时候不安稳,她死了你们反倒讲起安稳来了?那好,我现在告诉你们什么叫安稳——从今日起,这府里的事,我说了算。谁不服,可以当面提。但别学她,背后搞这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两个族老对视一眼。

年长的那个缓缓开口:“你掌家三日,内宅无乱,外院有序。陈明轩不在,你能稳住局面,实属不易。老夫人虽有错,但终究是陈家血脉。她的丧仪,还是要办妥。”

“我会办。”江知梨说,“风光大办。让全城都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不是被人害的,是自己作的。我要请十位高僧诵经七日,不是为她超度,是为她赎罪。”

族老眉头紧锁:“你这态度……未免太过。”

“我态度如何,由我说了算。”江知梨走向门口,“你们要是没别的事,就请回吧。丧仪的事我会安排,账目也会报上去。至于那些想趁机生事的人,让他们睁大眼看清楚,现在这个主母,不是任人拿捏的软货。”

她说完,走出屋子。

阳光照在院子里,扫地的仆妇停了动作,低头不敢看她。

江知梨一路走回主院,脚步没停。云娘跟在后面,低声说:“族老们虽然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不痛快。”

“他们不痛快就对了。”江知梨进门坐下,“我要的就是他们不痛快。让他们知道,以后没人能随便压我一头。陈老夫人倒了,下一个是谁,就看他们自己怎么选。”

云娘点头:“周伯已经在偏厅等您了。”

“让他进来。”

周伯进来时拄着拐杖,走得慢。他在江知梨面前站定,低头行礼。

“查清楚了?”江知梨问。

“查清了。”周伯声音沙哑,“那封信不是孤例。三年前,陈老夫人就曾用同样手段逼走过一位主母。那人是前任侯爷的续弦,嫁进来不到半年,就被指控行巫蛊之术,最后自尽于祠堂。当时族老也说是‘家丑不可外扬’,草草结案。”

江知梨手指敲了敲桌面:“所以她早就有这套法子。先设局,再栽赃,最后逼人认罪。可惜这次她遇上我。”

“她太高看自己,也太小看你。”周伯说,“她以为新嫁进来的主母都是软的,可你不是。”

江知梨冷笑:“我不是。我也不打算做那种忍气吞声的人。从今天起,这府里所有账册重新清点,所有仆役重新登记。凡是她的人,一个不留。厨房、库房、马厩、门房,全部换血。”

“是。”周伯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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