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放火二度危机临(1/2)

火光从西角门烧起来时,江知梨刚踏进垂花门。

她脚步没停,只抬眼扫了一圈——西边檐角已窜起半丈高的火苗,黑烟贴着屋脊往东飘。

云娘不在身边。沈怀舟他们也不在。

她转身朝后院走,步子不快,袖口微扬,露出一截手腕,腕骨分明。

火不是一处起的。

她路过抄手游廊,东边厢房窗纸被热浪掀开,啪地一声裂响。

再往前,厨房方向也冒了烟。

三处同时起火。

比上次更狠。

她拐进内院,几个小丫鬟正抱着包袱哭,见她来了,齐齐跪下。

“夫人……火太大了,门都打不开!”

她没应声,只问:“水缸在哪?”

“后罩房外头,可……可水都泼到西边去了。”

“再去挑。”

“可火已经烧到二门了!”

她盯着那丫鬟,目光直直落在她脸上:“你刚才说,水泼到西边去了?”

丫鬟点头。

“那就说明,火还没烧到后罩房。”她抬手一指,“带人去把后罩房的水缸全抬到东边角门,堵住火路。”

丫鬟愣住。

“快去。”

那人爬起来就跑。

江知梨继续往前,走到正房台阶下。门开着,里头没人。她跨进去,径直走向西侧耳房——那是柳烟烟从前住过的地方,如今空着,只堆了些旧箱子。

她推开箱盖,翻出一把铜钥匙,又从箱底抽出一张泛黄纸片。

是侯府旧图。

她没展开,只用指尖按住一角,往东边窗下走了两步。

窗外火光映进来,在纸上投下一小片晃动的红影。

她把纸折好,塞回袖中。

这时,前院传来一声闷响。

不是爆裂,是重物砸地的声音。

她立刻出门,绕过正房后墙,往东角门去。

火已经烧到角门横梁,木头焦黑弯曲,眼看就要塌。

几个婆子拿着扫帚扑火,火苗却顺着风往她们身上舔。

江知梨走近,伸手从腰间解下一只青布小袋,倒出几粒灰白药丸,递给最近的婆子:“含一颗,别咽。”

婆子照做。

江知梨又转向旁边一个年轻仆妇:“你去把库房西边那口铁皮桶拎来,装满水,倒进东角门门槛下的石槽里。”

“可……可那槽早干了十年了。”

“现在灌满。”

仆妇不敢多问,转身就跑。

江知梨站在原地,看火势。

风向没变。

火往东烧,但东边有高墙,墙后是祠堂,祠堂后是老井。

她转身往祠堂走。

祠堂门虚掩着。

她推开门,里头没点灯,只有火光从门缝漏进来,在供桌前拉出一道斜长影子。

她走到神龛前,伸手摸向香炉底座右侧第三块砖。

砖松了。

她抠出来,底下是个暗格。

格子里放着三枚铜铃,铃舌已被磨钝。

她取走一枚,攥在掌心。

铜铃冰凉。

她走出祠堂,往老井方向去。

井口盖着木板,板上压着两块青石。

她掀开木板,探头往下看。

井水幽深,水面浮着一层薄灰。

她将铜铃丢下去。

叮——

声音沉闷,没激起多少水花。

她等了三息。

井壁左侧第三道石缝里,有东西动了一下。

她退后一步,从袖中取出那张旧图,摊开,用指甲划过图上一处标记——井底东南角。

那里画着一个极小的圆点。

她合上图,转身往回走。

火势更大了。

东角门横梁终于塌了,轰然砸地,火星四溅。

她没避,只侧身让过滚落的木头,继续往前。

迎面撞上两个抬水的仆役,桶里水晃得厉害,泼湿了她的裙角。

她没擦,只问:“水是从哪口井打的?”

“西边那口。”

“换井。”

“可……可那口井水少,还浑。”

“那就用祠堂后那口。”

两人对视一眼,掉头就走。

江知梨走到垂花门前,停下。

火已烧到垂花门顶,彩绘梁柱开始发黑卷曲。

她抬头看了眼。

然后从袖中抽出一根银针,扎进左手虎口。

血珠渗出来,她没擦。

她把银针收回去,抬脚跨过门槛。

门内火势稍小,但浓烟更重。

她弯腰,从地上捡起半截断木,木头焦黑,断口还冒着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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