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商队遇劫再现(2/2)
“你再去找赵副将,告诉他,今晚子时,我要见他。”
“这么快?”
“不能再等。”她抬头,“心声罗盘刚才响了。”
“说什么?”
“朝中。”
云娘呼吸一滞:“他们真敢插手商路?”
“不只是商路。”江知梨盯着纸上那个“兵”字,“他们在护一条线。这条线通到哪里,我们就得追到哪里。”
云娘离开后,江知梨独自坐了很久。她把铁牌拿出来放在灯下看,翻来覆去找不到更多标记。但她注意到一点:铁牌背面的“兵”字下方,有一道极细的划痕,像是被人用刀尖轻轻划过。
她取出银针,顺着划痕轻刮。一点粉末落下,颜色偏青。
不是铁锈。
她吹掉粉末,重新把铁牌收好。
傍晚时分,沈晏清回来了。他没骑马,是步行回来的,脸上多了道擦伤,衣服也换了。
“出了什么事?”
“工器库那边不让进。我说有公文要交,守门的说要登记。我递上信,他们看了半天,最后说‘松木三号’已经废了,不接待外人。”
“你看到了什么?”
“我等的时候,看见一辆黑车从侧门出来,车轮上有泥,像是刚从远处回来。车上下来两个人,穿的是工部服色,但腰间挂的刀是军制。”
“登记簿呢?”
“我没看到。但他们拿了我的信去里面报,过了很久才还给我。信封边角有湿痕,像是沾过水。”
“他们拓印了内容。”
“肯定是。”
“你还记得那辆车的编号吗?”
“车尾有铜牌,写着‘工四七九’。”
江知梨记下这个数字。
“还有。”沈晏清压低声音,“我在外面等的时候,听见一个人对另一个说:‘东院的炉子今晚不能停。’”
“东院?”
“工器库东边早就荒了,连屋顶都塌了。哪来的炉子?”
江知梨眼神一动。她想起小时候,侯府东跨院也有个废弃灶房。父亲曾告诉她,那里地下有密道,通向城外。
“他们烧东西。”她说。
“烧什么?”
“证据,或者新做的东西。”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天已全黑,风从街口吹进来,带着一股淡淡的焦味。
她忽然问:“你闻到了吗?”
“什么?”
“烧铁的味道。”
沈晏清吸了口气:“有点像。”
江知梨回头看他:“明天你再去一趟。”
“还要去?”
“这次你带个人去。”
“谁?”
“赵副将。他认识军器制式。让他远远看一下那辆车,能不能认出是哪个营的装备。”
“万一被发现?”
“那就让他们发现。”她嘴角微扬,“让他们知道,我们已经开始查了。”
沈晏清看着她,忽然觉得眼前这个母亲和从前不一样了。以前她总是躲在幕后,小心行事。现在她像一把出鞘的刀,直接朝着对方胸口刺过去。
“你不怕他们反击?”
“我等的就是他们反击。”
她走到门边,拉开抽屉取出一个小布包,递给他。
“拿着。要是再遇到拦路的,就撒在地上。那不是毒药,但会让人心慌出汗,说不出话。”
沈晏清接过,没问是什么。
“还有一件事。”她最后说,“你回去后,把你今天穿过的衣服烧了。”
“为什么?”
“他们可能在上面做了记号。就像上次我的马一样。”
沈晏清猛地抬头:“你也发现了?”
“我早知道了。”她淡淡地说,“有人想让我们每一步都走在他们眼皮底下。”
“那我们还能做什么?”
“做他们想不到的事。”
她转身走向内室,留下一句话:
“明天开始,我们不再查商队被劫,而是查谁在怕我们查。”
沈晏清站在原地,手里攥着布包,指节发白。
门外传来更鼓声。
他听见母亲在屋里打开一个箱子,翻动纸张的声音很轻,但持续不断。
他知道她在画图。
画一条从铁牌、盐引、伤药、黑车,通向某个名字的线。
他的手慢慢松开。
布包的一角滑落在地,露出里面灰白色的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