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三子经商“谋财”(1/2)

沈晏清进府时,天刚亮。

他站在院门口,手里拎着一个布包,脸色比纸还白。守门的小厮想拦,被他一眼瞪退。他径直往正房走,脚步很重,像是踩在谁的心上。

江知梨正在吃早饭。

一碗粥,一碟咸菜,筷子搁在碗沿。她听见动静,抬了头。

“出事了?”

沈晏清站在门槛内,没走近。他把布包放在桌上,解开绳子。里面是一叠账册,边角卷曲,墨迹有擦改的痕迹。

“王富贵要吞我的股。”

他说得很慢,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江知梨放下筷子,拿过一本翻开。第一页就是去年冬铺子的流水,红笔圈了几处,数目对不上。她翻到第三页,停住。

“这间绸缎庄,是你我各半股?”

“是。”

“他拿去抵押了?”

“昨夜押给钱庄,借了三千两。今早放出话,说我已经亏空,要清算合伙产业。”

江知梨合上账本,放到一边。

“你信里说他最近常去城南?”

“去了七次。每次都在‘聚源楼’二楼雅间,和我不认识的人见面。”

“带人了吗?”

“两个随从,穿灰衣,腰上有刀痕。”

她点头。

“不是普通打手。”

沈晏清盯着她:“娘,你要我怎么做?”

江知梨站起身,走到柜前取出一块铜牌,递给他。

“去找周伯。让他安排人,查聚源楼那几个人的底细。”

“再派两个懂账的,把所有铺子近三个月的进出全部重算一遍。”

“不要惊动任何人,尤其是王家的眼线。”

沈晏清接过牌子:“若查出他勾结外人呢?”

“那就不是分家产的事了。”她说,“是夺命。”

沈晏清呼吸一滞。

“你是说……反吞?”

“他想算你,你就先拆他的根。”

“账不对,就是罪证。抵押铺子没经你签字,就是私吞公产。”

“官府不会管你们兄弟争利,但会管伪造文书、骗贷谋财。”

她看着他:“你怕吗?”

沈晏清低头,手指掐进掌心。

“我不怕他动手,我怕输了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那就不能输。”

“你现在不是当年那个任人拿捏的三少爷。”

“你是沈家的儿子,手里有钱,有人,还有我在后面。”

她走近一步,声音压低。

“你只管查,只管记,只管等。”

“等证据齐了,我让你一口气掀了他的桌子。”

沈晏清抬头,眼里有了光。

他抱拳,转身就走。

江知梨坐回桌前,重新拿起粥碗。米粒已经凉了,她一口没动。

云娘进来收拾,低声问:“真要这么干?”

“他先伸手的。”

“我沈家的孩子,谁碰一下,就得断一条胳膊。”

云娘不再说话,端着碗出去。

当天下午,暗卫回来报信。

聚源楼二楼的客人是西市的钱贩子,专做高利贷,背后靠山是户部一个主事。那人和王富贵的叔父有旧,三年前曾联手倒卖盐引,事发后一人入狱,一人脱身。

江知梨听完,冷笑一声。

“果然是条老路。”

她提笔写了一封信,密封后交给暗卫。

“送去户部衙门前街的茶铺,交给掌柜的。”

“就说,三年前的盐引案,有人想翻旧账。”

暗卫领命离去。

夜里三更,沈晏清回来了。

他满脸倦色,眼睛却亮得吓人。

“查清了。”

“王富贵在六家铺子里做了假账,虚报亏损,把银子转去了城外一个田庄。”

“那田庄登记在一个寡妇名下,可那寡妇五年前就死了,户籍都没销。”

江知梨坐在灯下,静静听着。

“他还找了钱庄签了‘全权处置协议’,说若我无力偿还亏损,名下所有股份归他所有。”

“但他没让我签字。”

“协议上的印,是仿的。”

她问:“账本都收好了?”

“收好了。每一本都有改动痕迹,每一笔转账都有凭证。”

“人呢?”

“我让自己的账房彻查,没人泄密。”

江知梨站起来,在屋里走了两步。

“明日一早,你去钱庄。”

“拿出你的原始契约,说你要查合伙人是否有权单独处置资产。”

“记住,不要吵,不要闹,只要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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