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反吞产业(1/2)

沈晏清站在侯府正厅门口,手按在门框上。

指节还残留着昨夜捏紧批文的僵硬。他低头看了眼掌心,那张纸已经被汗水浸出一道褶皱,但他没松开。

厅内已有动静。

几张长桌排开,布衣短打的商贾坐在一侧,穿锦袍的坐在另一侧。他们低声交谈,没人高声笑。这些人里,有城南绸缎行的老东家,有西市米粮铺的掌柜,还有几家跑南北货的行首。都是江知梨早年布下的线,今日被一纸令召来。

他深吸一口气,抬脚迈了进去。

江知梨已经到了。

她坐在主位,月白襦裙未换,鸦青比甲也和昨日一样。发髻仍是松散的样子,像刚起身,其实她天未亮就醒了。云娘进来时,看见她在灯下写了三封信,一封给商会,一封给户部熟人,还有一封密封后交给了暗卫。

她听见脚步声,抬眼看向门口。

“来了。”她说。

不是问,是确认。

沈晏清走到她身侧站定,没有立刻说话。他知道今天不是庆功,是立势。

江知梨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

厅内渐渐安静。

她开口:“今日请诸位来,不为别的。我儿沈晏清,前几日遭合伙人构陷,私账造假,文书伪造,连钱庄都敢收他名下抵押。”

“他查了七天,翻了三百多页账本,找出三本假册,两份密契。”

“官判已下,王富贵入狱三年,产业查封抵债。”

“两家绸缎庄、一间药铺、三亩地,归还原主。”

她放下茶杯,目光扫过众人。

“有人觉得,他年轻,好欺。”

“可他没求人,没哭诉,也没找靠山压人。”

“他靠的是证据,是规矩,是商道该有的样子。”

一个穿靛蓝长衫的老者站起来,拱手:“夫人说得是。这等事若不正,以后谁还敢合伙做生意?”

旁边有人附和:“就是。沈少爷能自己查出来,还能走通官路,本事不小。”

江知梨点头:“所以今日不光是说事,也是表态。”

“从今往后,凡我沈家生意,账目公开,三月一核,由商会派员监督。”

“若有贪墨,不论亲疏,逐出号外。”

“但凡有人想动我儿产业——”

她顿了顿,声音冷了一分。

“我请在座各位,一起断他货源,封他铺面,让他在京中无一处落脚之地。”

满厅静了片刻。

随后,有人拍桌而起:“夫人这话,我应了!”

“沈少爷这回赢的是理,护的是规。我们这些老骨头,不能看着歪风压正气!”

一人带头,陆续有人站起。

到最后,厅中只剩两人坐着。江知梨没看他们,只对沈晏清说:“听见了吗?”

沈晏清喉头滚动了一下。

他没想到会这样。他以为只是母亲替他撑腰,没想到她直接拉了整个商界作阵。

“听见了。”他说。

“那就该你说了。”

他往前一步,站到厅中。

所有目光集中在他身上。他忽然想起小时候,父亲带他去铺子里认账房先生。那时他怯场,躲在母亲身后。现在他站在这里,背后再没人可躲。

“我叫沈晏清。”

“今年二十。”

“这是我第一次独管生意。”

“七日前,我发现账目不对。”

“我没声张,先查内账,再对进出货单。”

“查到第三天,发现王富贵用我的印信签了全权委托书。”

“第五天,找到他和钱贩子的分成契。”

“第七天,报官。”

他抬头,直视那些坐着的人。

“我不是来谢恩的。”

“我是来告诉你们——”

“以后和我做生意,可以赚,但不能骗。”

“你想吞我一口,我就反咬你全身。”

话音落下,厅内反倒安静了。

片刻后,一个穿灰袍的中年人笑了:“好小子,有胆。”

江知梨这时才站起身。

她走到沈晏清身边,从袖中取出一块铜牌,递给他。

“这是商会特许的通行令。”

“凭此牌,你可在五城设分号,免三年税。”

“明日就会送到你铺子里。”

沈晏清接过牌子,入手沉。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普通商人要跑三年人情,送两年礼,才可能拿到一张。母亲今日一句话,就为他争来了。

“谢谢娘。”他低声说。

江知梨没应。

她转头对众人道:“我儿刚起步,难免有人不服。”

“若有人想试他深浅,我不拦。”

“但提醒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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