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暗查账目想吞财产(2/2)
他站直身子,拍了拍衣袍,从怀中取出另一本册子——比蓝皮册子厚一倍,封皮是深褐色,没写字。
他翻开第一页。
上面贴着一张纸条,写着:
【欲联合前朝余孽】
六个字。
和三日前心声罗盘所听一模一样。
他合上册子,走出书房。
院外,云娘牵着马等在那里。
“人都安排好了。”她说,“码头的人今早看见王富贵的马车出了城,往西边去了。”
“西边哪?”
“松岭驿。”
沈晏清翻身上马。
“母亲说,他今天不会回来。”
云娘点头。“我已经让人把商议会厅的门锁了。”
沈晏清策马疾驰。
半个时辰后,他回到商议会厅。
门开着。
王富贵不在。
长案上,那叠账册还在。
沈晏清走过去,拿起最上面一本,翻开。
第十九页空白。
他把那本褐皮册子放在案上,推到中央。
又从袖中取出黄铜钥匙,放在册子旁边。
厅外脚步声响起。
江知梨走进来,身后跟着四个穿灰衣的账房先生。
她没看沈晏清,只走到案前,拿起褐皮册子。
翻开。
第一页,是王富贵亲笔写的交接单,日期是三月初六。
第二页,是松岭驿签收的军械清单,盖着伪造的兵部印。
第三页,是恒通钱庄的汇票存根,收款人一栏写着:“柳氏烟烟”。
江知梨把册子合上,放在王富贵常坐的位置上。
她看向四个账房先生。
“开始吧。”
四人立刻上前,一人捧账册,一人执笔,一人核对,一人记档。
沈晏清站在一侧,没动。
江知梨忽然开口:“你去把王富贵的账本拿过来。”
他点头,转身出门。
不到一刻钟,他抱着三本账册回来。
江知梨接过,翻到其中一本的第七页。
“念。”
账房先生照着念:“三月初七,沈记药材三百担,入恒通账,转松岭驿。”
她又翻开第二本。
“念。”
“三月初八,王记布匹二百匹,入恒通账,转北疆军需司。”
她再翻开第三本。
“念。”
“三月初九,沈记银两七万三千六百两,入恒通账,转松岭驿。”
江知梨把三本账册并排放在案上。
“三本账,同一笔银子,三个名目。”
她看向沈晏清。
“你来宣布。”
沈晏清上前一步,声音清晰。
“王富贵篡改账目,挪用沈家货款十五万两,私通外敌,图谋不轨。按沈家祖训,即日起,其名下所有产业,尽数充公。”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来。
接下来将由沈晏清全面负责接手一切事务。
听到这句话后,江知梨并没有开口回应,只是默默地将手中握着的那块铜牌轻轻地放置在了桌子上面。
这块铜牌的背面,刻有一条栩栩如生、纹路清晰可见的蛇。
只见她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手指甲顺着那条蛇的眼睛部位轻轻一划。
瞬间,铜牌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竟然自动裂开开来。
而在这道裂缝之中,赫然镶嵌着一张薄如蝉翼的纸张。
江知梨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张纸,展开一看,上面仅仅只有一行字:
【柳烟烟已经承认罪行】
看到这行字的时候,沈晏清紧紧地盯着它,仿佛要透过纸面看穿其中隐藏的深意似的。
这时,江知梨也抬起眼眸看向了他,并轻声说道:
这次算是你首次独自完成账目清查工作吧,但总体表现得相当出色呢!
沈晏清闻言,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然而就在此时,江知梨却突然举起手来,朝着门口的方向一指,同时口中低声说道:
看,他过来了。
王富贵站在门口,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挤出水来,他紧紧地攥着手中那把闪着寒光的短刀,刀刃上还挂着几滴尚未干涸的鲜血,正顺着锋利的刀尖一滴滴地往下滴落。
江知梨静静地站在原地,宛如一座雕塑般一动不动,她那双美丽而深邃的眼眸只是默默地凝视着眼前这个男人,没有丝毫畏惧之色。
王富贵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向前迈出一步,但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如闪电般迅速地冲到了他的身前——原来是沈晏清!只见他张开双臂,横在了母亲和敌人之间,用自己瘦弱却坚定的身躯挡住了对方可能发动的攻击。
然而,江知梨却轻轻地伸出手,将儿子用力地推到一旁,眼神平静而决绝:“让开,孩子……这是我的事。”说完,她毫不犹豫地朝着王富贵走去,每一步都显得那么从容不迫。
王富贵见状,顿时有些慌神,他下意识地举起手中的短刀,想要阻止江知梨靠近。但令他惊讶的是,面对死亡威胁,江知梨竟然毫无惧意,反而再次向前迈了一小步,并冷冷地对他说道:“你以为这样就能杀死我吗?告诉你吧,你根本办不到!”
听到这句话,王富贵握刀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原本凶狠凌厉的目光也变得有些闪烁不定起来......
你连账都做不干净! 王富贵紧紧咬着牙关,眼中闪烁着愤怒和失望的光芒。
你...... 正当他想要反驳时,江知梨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的话:你连银针都不敢碰!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般在空气中炸响,让王富贵不禁浑身一抖,手腕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原本紧握在手中的短刀瞬间失去控制,刀尖无力地下垂着。
江知梨见状,迅速伸出手去,稳稳地抓住了短刀的刀柄。那金属触感冰冷刺骨,但她却毫不在意,仿佛这把凶器与她毫无关系一般。
她将短刀轻轻地放在桌上,然后用力一按,刀刃恰好落在那张写有柳烟烟已认罪字样的纸张之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此时的王富贵早已被吓得脸色苍白,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他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个看似柔弱却又无比坚毅的女子,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敬畏之情。
“你猜,她供出你几次?”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剑,直直地刺进了王富贵的心窝。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可言。
江知梨并没有等待王富贵回答,她猛地转过身去,脚步坚定而决绝,朝着门口走去。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了王富贵的心上,让他感到一阵阵地刺痛。
沈晏清见状,连忙迈步跟上母亲。母子二人一同来到了门槛前,但就在这时,江知梨突然停住了身形。
她没有回头,甚至连看都没有再看一眼身后的王富贵,只是淡淡地留下了一句话:“账房先生会跟你走。”说完,便毅然决然地抬起脚,跨过了那道高高的门槛。
此时此刻,阳光恰好洒落在她的袖口处。只见一根细小的银针静静地躺在那里,针尖锋利无比,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