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三子遇劫,闻朝中线索引疑(2/2)
“你现在能站起来,能做生意,能和兵部打交道,是你挣来的。”她说,“没人赏你,也没人帮你。可你现在有了点成绩,就有人想把你踩回去。你觉得,他们会停手吗?”
“不会。”
“那就别指望他们良心发现。”她说,“你要么被打倒,要么把他们打倒。没有中间路。”
沈晏清点头。
江知梨转身往外走,“我去趟库房,看看剩下还有多少存货。你今晚别出门,有事让云娘传话。”
她走出院子时,风正大。
门房的老仆打着灯笼等在门口,见她出来,低声说:“夫人,外面冷,披件衣裳吧。”
她没接,“你去告诉周伯,让他明早来一趟。我要查十年前户部官员的任职记录,尤其是管过漕运和市舶司的。”
老仆应了一声,快步走了。
江知梨站在台阶上,抬头看了眼天。
云层压得很低,看不见月亮。
她摸了摸袖口,里面藏着一枚铜钱,是昨夜从李成身上搜出来的。上面刻着一个“郑”字,背面有烧过的痕迹,像是被人用火烫过。
她没把它交给任何人。
第二天清晨,沈晏清还没起床,云娘就送来一封信。是北岭那边的探子连夜写的:现场找到了半截断刀,刀柄上有铭文,写着“镇西营制”。
江知梨看完信,坐在桌前写了三张条子。
一张给了巡防司的老差役,让他去查最近有没有镇西营的人进出京城;
一张给了南城的线人,让他盯着郑元昭府上的进出车辆,特别是夜间出入的;
第三张她亲自封好,让云娘送去京兆府一个姓孙的主簿手里——那人是她早年救过的一条暗线,十年没动过,今天重新启用。
中午时分,周伯来了。
他带来一本旧册子,封面发黄,边角磨损严重。
“这是户部十年前的官员名录。”他低声说,“郑元礼、郑元昭兄弟都在上面。郑元昭当时任漕运副使,主管南北货物流通。那几年,凡是和药材、盐铁有关的生意,都要经过他点头。”
江知梨翻到其中一页,手指停在一个名字上。
“这个人呢?”
周伯凑近看了一眼,脸色微变,“赵承业?他是郑元昭的亲信,后来因贪污被革职,听说逃去了岭南。”
“他有没有可能回来了?”
“不清楚。但这两年南城出现了一批新药商,用的都是岭南手法熬药,价格压得很低。”
江知梨合上册子,“去查赵承业的家人。他若有子女,现在多大?在哪里落脚?”
周伯点头退出。
江知梨独自坐在屋里,盯着桌上的铜钱。
她知道,这一局已经不只是为了保下一批药材。
有人想借她的儿子开刀,逼她退场。
但她不会退。
下午,沈晏清让人送来一份名单:随行三十七人中,有五人的籍贯与郑元昭老家重合,其中两人曾在其府上做过杂役。
江知梨拿起笔,在那两人名字上画了个圈。
晚上,她收到第二份回报:镇西营确有一支小队半月前调入京城,驻扎在城西军营,对外宣称是轮防,但从未出现在校场操练。
她把所有线索摊在桌上。
药材、商队、内应、军队、权臣家族……
一条线慢慢浮现出来。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吹灭蜡烛。
屋里黑了下来。
远处传来更鼓声,三更了。
她刚要转身,耳边忽然又响起一句话:
**“他在等你出手。”**
声音落下那一刻,她听见院外有马蹄声由远及近。
紧接着,云娘急匆匆跑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纸条。
“夫人,北岭的人传回消息——那座废弃庙宇的地窖里,发现了几件带血的军服,领口绣着‘镇西’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