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出发黑风隘(2/2)
“对,就是这里。”林枭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正因为乱,才有机可乘。沙暴城和狼王部落势力虽大,但彼此牵制,手未必能伸得那么长。黑风隘地势险要,若能占据,进可攻,退可守。更重要的是,那里混乱,意味着规则由强者制定!我们现在需要时间休养生息,发展壮大,一个秩序井然的地方反而不适合我们。混乱,才是我们崛起的最佳土壤!”
众人听着林枭的分析,眼睛渐渐亮了起来。是啊,对于他们这支由矿奴、沙匪组成的、被两大势力追杀的队伍来说,一个秩序崩坏、弱肉强食的地方,反而更适合生存!
“可是狼首,”李猴子还是有些担心,“从我们这里到黑风隘,地图上看直线距离就有四五百里,中间要穿过大片戈壁和几处小型沙漠,路途遥远,补给困难。而且,这一路上恐怕不会太平,除了沙暴城可能的追兵,漠北的沙匪、流浪的妖兽,都是威胁。”
“困难自然有。”林枭语气坚定,“但留在原地,只有死路一条。我们必须移动起来,在运动中求生存,在战斗中求发展!至于补给……”他目光扫过缴获的物资和那些沙陀马,“我们有马,有武器,有从敌人那里夺来的给养。漠北的法则,本就是掠夺与生存!我们可以一边赶路,一边寻找机会,以战养战!”
他顿了顿,声音提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传令下去!所有人抓紧时间休息,处理伤势,饱餐一顿!明日寅时,天色未亮,我们便出发,目标——黑风隘!”
“是!狼首!”众人齐声应诺,声音中重新充满了斗志与希望。有了明确的目标,眼前的困难似乎也不再那么可怕了。
命令下达,坑道内再次忙碌起来。队员们抓紧时间包扎伤口,擦拭兵器,给马匹喂食饮水和所剩不多的草料。巴图和李猴子则根据林枭的指示,开始整编队伍,将战力较强的队员编为前锋和断后,伤势较重的安排在队伍中间,并初步分配了缴获的弓弩和较好的兵器,力求在明日出发时能形成一定的战斗力。
林枭则独自走到矿坑深处,在那处安置着阵亡兄弟骨灰的僻静矿洞前,默默站立了片刻。黑暗中,他的眼神复杂难明。力量的提升带来的是更大的责任,每一步抉择都关乎着数十条性命。他握紧了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这条路,注定由白骨铺就,但他别无选择。
随后,他回到篝火旁,开始仔细研究那幅地图,规划着明日出发的路线,尽可能避开沙暴城可能设伏的区域,选择相对隐蔽和水源点较多的路径。同时,他也开始在心中默默演练《七杀魔刀诀》的第一式“戮众生”。白日里施展时,虽威力惊人,但他能感觉到,自己对刀意和煞气的掌控远未达到圆融如意的地步,消耗也极大。这门刀诀,需要更多的生死搏杀来磨砺。
夜深了,除了负责警戒的哨兵,大多数队员都裹着缴获来的毛毯或破烂的衣物,围着篝火和衣而卧,沉沉睡去。鼾声、梦呓声、以及伤者偶尔因疼痛发出的呻吟声,在坑道中交织。巴图和李猴子安排好守夜顺序后,也靠着岩壁打起了盹。
林枭却没有睡意。他盘膝坐在篝火旁,七杀魔刀横于膝上,体内《混元噬星诀》缓缓运转,吸收着空气中稀薄的灵气,同时分出一缕灵识,如同无形的蛛网,悄然覆盖着入口附近区域,警惕着任何风吹草动。炼气五层之后,他对睡眠的需求大大减少,打坐调息便可恢复大部分精力。
他的目光透过石缝,望向外面漆黑如墨的夜空,那璀璨的星河冰冷而遥远。从暗无天日的矿奴,到如今手握魔刀、统率数十人生死的枭狼之首,这短短数月间的际遇,恍如隔世。前路依旧凶险莫测,沙暴城如同悬顶之剑,漠北的环境残酷无情,自身的力量也远未到可以横行无忌的地步。
但,他心中并无畏惧,反而有一股火焰在燃烧。那是渴望力量的火焰,是掌控自身命运的火焰,也是……复仇的火焰!赵家、沙暴城……那些视人命如草芥的势力,终有一日,要为此付出代价!
寅时将至,戈壁的夜最是寒冷。林枭缓缓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筋骨。他走到篝火旁,用一根树枝拨弄了一下即将熄灭的炭火,火星飞舞。
“时辰到了。”他轻声说道,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沉睡或浅眠的队员耳中。
如同接到了无声的命令,所有人几乎在同一时间睁开了眼睛,迅速而无声地起身,整理装备,牵过马匹。没有喧哗,没有慌乱,只有一种大战来临前的肃穆与压抑的兴奋。经过连番血与火的洗礼,这支队伍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蜕变着。
巴图和李猴子快步走到林枭面前,躬身道:“狼首,一切准备就绪!”
林枭目光扫过一张张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显得模糊却坚毅的面孔,点了点头。他走到被封堵的入口前,运起灵力,双臂发力,将堵门的巨石缓缓推开一道仅容一马通过的缝隙。
冰冷刺骨的夜风瞬间灌入,带着戈壁特有的沙土气息。外面,依旧是一片漆黑,只有天际尽头,隐约透出一丝极其微弱的鱼肚白。
林枭翻身上马,手握缰绳,七杀魔刀冰冷的刀鞘贴着他的后背。他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这片给予他机缘却也埋葬了同伴的废弃矿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随即化为彻底的冰冷与坚定。
“出发!”
他一夹马腹,黑鬃战马发出一声低嘶,率先冲出了岩缝,融入了黎明前最深的黑暗之中。身后,二十余骑紧紧跟随,马蹄包裹着厚布,踏在沙石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如同一支离弦的箭矢,悄无声息地射向未知的、充满危险与机遇的漠北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