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腊月古宅』最终的抉择(1/2)

苏清阮看完信,只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底直冲头顶,连握着信纸的手指都微微发颤。她猛地抬起头,看向林砚,桃花眼里满是惊骇和恍然。

“所以说这里……”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压得极低,带着难以置信的急促,“这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婚房!那场冥婚,清漪想要嫁的根本不是棺材里这个‘新郎’!她想等的是林辞远!是那个被顾家枪杀在门外的……等等!”

她突然顿住,猛地扭头看向林砚,瞳孔骤然收缩。

林砚,林辞远……

同样的姓氏,同样执着到近乎偏执的眼神,同样在绝境中冷静寻找唯一生路的特质……

“林医生你……”她喉咙有些发干。

林砚摇了摇头,眼神沉静无波,打断了她即将脱口而出的猜测:“姓氏巧合而已。信里写的都是过去,关键在现在。”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带着一种奇异的冷静:“而且,我们看到的这封信,未必是真的。”

苏清阮一愣:“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林砚微微侧身,挡住了其他人可能投来的视线,声音几乎贴着苏清阮的耳廓,“我们此刻,包括刚才看到的一切,这口棺材,这些‘下人’,甚至这封信本身,都有可能不是真实的。”

苏清阮猛地睁大眼睛,下意识想转头去看周围,却被林砚用眼神制止。

“别动,也别声张。”林砚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仔细感觉。”

苏清阮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再去看那口刺眼的棺材和摇曳的血烛,而是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去感知。手腕内侧,那枚一直隐隐发烫的双子星纹,此刻并没有因为靠近“婚房”而更加活跃,反而……有一种微弱的、不协调的凝滞感,仿佛隔着一层毛玻璃在感应。空气中那股甜腻腐朽和血腥油漆混合的气味,仔细分辨,似乎也过于“直白”和“浓烈”,缺少了鬼新娘身上那种更深沉、更哀婉的死寂怨念。

还有那些“下人”……太整齐,太安静,像是布置好的背景板。

她睁开眼,看向林砚,眼神里带着询问和一丝后怕。

林砚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印证了她的猜测。他之所以能察觉,一方面是基于对环境的超常观察力和逻辑分析棺材太新,漆味太冲,与百年古宅的沉淀感不符;布置过于刻意堆砌,不像自然形成,另一方面,是他贴身的银簪和桃木梳,此刻并没有产生与“新娘”同源的强烈共鸣,只有一种被模拟出来的、浮于表面的阴冷。

他们很可能陷入了一个精心构筑的幻境!一个模拟了“冥婚婚房”场景,旨在将他们困住,或者诱导他们做出错误选择的幻境!

苏清阮心头一紧,立刻想转身去提醒赵强他们,让他们停止搜索,以免触发幻境中的危险机制。

然而,她刚一动,林砚的手臂就更快地、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从后面绕过来,一只微凉而带着薄茧的手掌,轻轻捂住了她的嘴。

“唔!”苏清阮猝不及防,被捂了个正着。熟悉的冷冽气息瞬间将她包裹,那只手不大,却坚定有力,掌心带着战斗后残留的细微擦伤和独属于林砚的、混合着淡淡血腥与冷泉般的气息。

她条件反射地挣扎了一下,但由于身高差,她只勉强到林砚下巴,整个人几乎被他半圈在怀里,挣扎的幅度很小。她恼怒地扭过头,从下往上瞪他——因为姿势关系,她只能努力仰起脸,那双总是带着狡黠或慵懒的桃花眼此刻瞪得圆圆的,里面清晰地写着“你干嘛又捂我嘴?!”的质问,还有一丝被突然袭击的羞恼和……因为距离过近、气息交融而产生的、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慌乱。从林砚的角度俯视下去,她仰起的脸小巧精致,因为气恼和缺氧捂得并不紧,但心理作用微微泛红,瞪圆的眼睛湿漉漉的,长睫急促颤动,竟有种平日里绝难见到的、近乎稚气的萌态。

林砚被她这样瞪着,眼神几不可查地闪烁了一下,掌心传来她温热柔软的唇瓣触感,还有她因为急促呼吸喷出的、带着淡淡馨香的热气,让他指尖微微一顿。但他很快稳住了心神,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压低了声音,几乎是气音呵在她耳畔:“别吭声。”

他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和颈侧,带着一丝凉意,却让苏清阮觉得那块皮肤莫名发烫。她更气了,这人怎么回事!发现幻境了不起啊!非得用这种方式“交流”吗?!

她气不过,又挣不脱,脑子一热,想也没想,张开嘴,用牙齿不轻不重地咬在了林砚捂住她嘴巴的虎口位置!

“嘶……”林砚倒吸一口凉气,虽然没真用力咬破,但猝不及防的刺痛和那温热湿软的触感还是让他手臂肌肉瞬间绷紧。他低头,对上苏清阮得逞般、又带着点挑衅和委屈的眼神,那眼神仿佛在说:让你捂!活该!

林砚:“……”

他有些无奈地收回手,看着虎口上那个清晰的、带着点水光的牙印,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这女人……属狗的吗?

苏清阮得了自由,立刻退开半步,用手背擦了擦嘴,脸上红晕未退,桃花眼恼火地瞪着他,压低声音质问:“林砚!你发什么疯!发现幻境了不起啊?不能好好说?非得动手动脚?!”

她特意强调了“动手动脚”四个字,眼神往他手上的牙印瞟了瞟,意思很明显:你再敢乱捂,我还咬!

林砚看了一眼手上的牙印,又看了看她气鼓鼓又带着不自知娇嗔的脸,心里那点因为幻境和紧张局势而产生的冷硬,莫名松了一丝。他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声音依旧压低,但少了刚才那种紧绷的命令感:“情况不明,任何异常声响或举动都可能引发幻境变化,甚至直接攻击。你刚才情绪激动,贸然喊出来,风险太大。”

他的解释合情合理,但苏清阮还是觉得不爽,尤其是想到刚才那种被完全掌控、近距离接触的窘迫感。她撇撇嘴:“那你也用不着……那样啊!不能拉一下或者打个手势?”

林砚看了她一眼,语气平淡:“你离我最近,捂嘴最快。”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而且,你咬人。”

“……”苏清阮被他这理直气壮又暗指她“暴力”的回答噎了一下,瞪着他,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反驳。这闷葫芦,平时惜字如金,这种时候倒是会堵人了!

“行了行了,”她没好气地摆摆手,决定不跟这块木头计较,“说正事。你怎么确定是幻境的?还有,这幻境是谁布的?目的又是什么?”

林砚收回目光,重新将注意力投向周围看似静止的诡异场景,声音恢复了冷静分析的状态:“几个矛盾点。第一,气息。这里的阴气死气虽然浓,但过于‘均匀’和‘外放’,缺少核心怨灵那种内敛深邃、带有强烈个人印记的波动。我身上的银簪和桃木梳反应微弱且紊乱,不像直接接触‘她’的领域。”

“第二,布置。棺材、漆料、喜烛、绸缎……所有任务要求的物品都被堆砌在这里,意图太明显,像是急着向我们‘展示’一个‘已完成’的婚房。真正的仪式场所,尤其是涉及未完成执念的冥婚,不会如此‘整齐’和‘崭新’,更可能残破、混乱,带着时间的痕迹和挣扎的印记。”

“第三,‘下人’。数量、站位、姿态,完全一致,毫无个体差异和‘活’气,更像背景装饰。”

“第四,那封信。”林砚的目光扫过苏清阮还捏在手里的信纸,“出现得太‘及时’,太‘完整’,像是一份精心准备好的‘背景说明’。真正的线索,往往破碎、隐晦、需要拼凑。这封信把一切因果都讲得清清楚楚,反而可疑。”

苏清阮听得连连点头,心里对林砚的观察和分析能力再次感到佩服。这木头,脑子真是好使得吓人。

“至于布幻者……”林砚的眼神锐利起来,“可能是这古宅本身残留的某种机制,被‘冥婚’怨念浸染后形成的自我保护或诱导陷阱。也可能是……有别的‘东西’,不想让我们找到真正的‘婚房’和化解怨气的正确方法。”

“别的‘东西’?”苏清阮心头一跳,“顾文轩?还是……那个风水先生?或者顾家?”

“都有可能。”林砚道,“信里提到,清漪的怨气化作了‘雪葬咒’,将顾家古宅困住。这座宅院本身就承载着强大的怨念和扭曲的规则。任何与当年事件相关的存在,都可能在这里留下印记,甚至形成独立的意识。”

“那我们怎么办?”苏清阮看向还在不远处警惕搜索的赵强、黑石等人,“要提醒他们吗?怎么提醒才不会触发幻境反应?”

林砚沉思片刻,低声道:“幻境依靠我们的感知和反应维持。直接点破或做出明显违背幻境‘逻辑’的行为,可能会立刻招致攻击。我们需要找到这个幻境的‘核心’或者‘破绽’,用更隐蔽的方式干扰它,或者引导队友自己察觉异常。”

他指了指那对燃烧的龙凤喜烛:“那可能是关键。信里提到,红烛燃尽,雪落满院,喜房的门再也没能打开。幻境里这对喜烛却一直在烧,不合逻辑。而且,烛火的光和热,可能是维持幻境稳定的能量来源之一。”

苏清阮立刻明白了:“你是说……动那对蜡烛?”

“小心尝试。”林砚点头,“你用‘断念剪’尝试剪断烛火与周围环境的‘连接’,我掩护你。动作要轻,看幻境反应。”

两人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无声地达成共识。

苏清阮再次握紧“断念剪”,手套上的微光收敛到极致,如同呼吸般明灭。她深吸一口气,猫着腰,借助棺材和散落物品的阴影,悄无声息地向供桌方向移动。

林砚则如同她的影子,保持着几步的距离,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那些静止的“下人”,【渡厄】微微出鞘,灰暗的剑身蓄势待发。

赵强和李锐正在检查棺材侧面,黑石和夜枭在查看地窖墙壁,徐飞昂护着苏清玥站在稍远一点的入口台阶附近,灵雀则警惕地盯着那些“下人”。没有人注意到林砚和苏清阮的异常举动,或者说,在幻境的影响下,他们的注意力被自然地引导到了那些“明显”的线索和威胁上。

苏清阮顺利摸到了供桌侧面。离得近了,那对喜烛散发的红光更加刺眼,烛身上扭曲的龙凤浮雕仿佛在血光中蠕动,散发出的甜腻腥气让她有些头晕。她定了定神,举起“断念剪”,屏住呼吸,将剪刀尖对准了左侧那根喜烛烛火与空气之间,那些常人无法看见、但在她感知中却异常清晰的、如同血管般微微搏动的暗红色“连接线”。

就在她的剪刃即将触碰到那根“线”的瞬间——

“轰——!!”

整个地窖空间猛然一震!

并非物理上的震动,而是仿佛画面被狠狠撕扯、扭曲了一下!那些原本静止不动的“下人”,齐刷刷地、以一种极其僵硬而同步的姿态,猛地扭过头,无数双空洞或模糊的眼睛,瞬间锁定了供桌旁的苏清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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