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筹集学费与冤屈之痛(1/2)
盛夏的日头正烈,晒得刚收割完小麦的田土泛着浅黄,空气里飘着麦秆的焦香。父母从生产队扛着锄头归来,沾着泥点的裤脚还在滴水,一进院便倒在竹椅上沉沉睡去,连蒲扇都忘了摇。
这时,田春禾兄妹却挎着竹篮出了门——毒辣的日头挡不住他们的脚步,田埂边的阴影里,三个小小的身影一字排开,弯腰时后颈的汗珠顺着脊梁滚进衣领,目光却紧紧锁着土里遗漏的麦穗,指尖捏起麦穗的动作又轻又快,生怕碰掉一粒麦子。
“春禾,这边多!”姐姐田妮儿朝她招手,春禾立刻迈着小碎步跑过去,篮子里的麦穗很快堆起了小尖。
捡满麦穗的竹篮沉甸甸的,兄妹俩轮流提着往家走。
回到家,院坝里的石板被晒得微微发烫。兄妹仨把麦穗倒在竹席上,摆得整整齐齐。哥哥扛起比他还高的木棒,春禾就跟在后面,用小手把散落在边儿上的麦穗往中间拢;姐姐则守在旁边,时不时捡起混在麦穗里的小石子。
等麦粒碾出来,簸箕里的金黄颗粒在阳光下闪着光,春禾搬个小板凳坐在旁边,连麻雀落下来都要挥着小手赶:“别吃我的学费粮!”那模样,比妈妈护着襁褓里的弟弟还要细心。
攒够十斤麦粒那天,哥哥田强天不亮就挑着担子去集市。傍晚回来时,他从怀里掏出叠得方方正正的纸币,田妞儿姐接过钱,蹲在地上数:“春禾两角,我两角,哥哥两角。”
春禾捏着纸币,指尖都在发烫,她蹦着跳着喊:“我要存起来!存够了就能读书啦!”银铃般的笑声撞在茅草屋的木梁上。
后来,稻谷黄时,他们捡过稻穗;高粱红时,他们拾过高粱粒;玉米熟时,他们剥过玉米棒。衣兜里的硬币从一分、五分攒到三角、五角,春禾总把钱放在一个铁盒子里,每天睡前都要打开数一遍,听着硬币“叮当”响,就好像听见了上课的铃声。
到了万物复苏的春天,田埂边的红薯地冒出新芽。兄妹仨发现后,立刻找来小铲子,春禾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挖开泥土,生怕碰坏红薯。
当带着泥土的小红薯露出来时,哥哥掰开一块递给她,春禾咬了一大口,“咯吱咯吱”的声音在田里回荡。红扑扑的脸蛋上沾着泥点,嘴角却扬得老高——这清甜的味道,比任何零食都香,因为这是他们一起找来的“春天的礼物”。
“田春禾,你给我过来……”田春禾妈手里紧紧握着黄荆棍,脸色铁青得犹如暴风雨来临前那压抑的乌云,黑沉沉地仿佛随时都会压下来。她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田春禾,那眼神仿佛能喷出愤怒的火焰,要将田春禾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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