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洛阳封赏藏机锋（2/2）

“好了！都别吵了！墨涵……献策破贼，确……确有其功。然……其过往……亦有罪责。功过……相抵……嗯……相抵！”

他想了想，为了堵住静姝公主和皇甫嵩（通过战报表达的态度）的嘴，也为了显示自己的“宽宏大量”，补充道：

“这样吧！念其献策有功，着……削去其过往罪责，恢复……嗯……恢复道籍？不，他好像也不是正经道士……那就……封其为……骑都尉！嗯，秩比六百石！算是……朝廷赏其功劳！至于任职嘛……暂随皇甫嵩军中效力，戴罪立功！皇甫嵩不是夸他胆识过人吗？正好！”

骑都尉！一个听起来威风，但毫无实权、甚至没有固定部曲的虚衔！而且是在皇甫嵩军中“效力”，等同于被监控起来。这与其说是封赏，不如说是打发和监视。

袁隗对这个结果基本满意。一个没有根基的虚衔骑都尉，翻不起大浪。他阴冷地瞥了一眼静姝公主，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静姝公主心中悲愤交加，为墨涵感到深深的不值！但她也明白，在袁隗的强势打压和父皇的昏聩下，能争取到这个结果，保住墨涵的性命和些许名分，已是极限。她只能强忍不甘，谢恩退下。

封赏的旨意和代表骑都尉身份的印绶、袍服，连同对皇甫嵩等人的丰厚赏赐（这才是大头），被快马送往仓亭前线。

当传旨太监在皇甫嵩军中，对着跪地接旨的墨涵宣读那轻飘飘的“功过相抵”、“封骑都尉”、“随军效力”的旨意时，周围的将士们神色各异。皇甫嵩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惋惜。他知道墨涵的才能远不止于此，但朝廷的倾轧，非他一个武将所能改变。

墨涵面无表情地接过那象征着“骑都尉”身份的铜印和一套崭新的、与他此刻境遇格格不入的袍服。心中没有半分喜悦，只有一片冰冷的讽刺。他出生入死，献上奇策，解了两次洛阳之围，挽救无数性命，最终换来的，不过是权贵眼中一个用来堵嘴、可有可无的虚名。这腐朽的东汉朝廷，这肮脏的权谋游戏，让他感到深深的厌倦和恶心。

然而，当他抬起头，目光无意间扫过静姝公主派来随旨慰问、此刻正担忧地望着他的那名老嬷嬷时，他看到了对方眼中传递的深意和一丝鼓励。他摸了摸怀中那枚温润的浑天仪秘钥和染血的《灵宪》帛书。

师父的嘱托在耳边回响：“护住星火……道脉在你……”

他攥紧了手中的铜印，指节发白。乱世烽火，才刚刚点燃。他的路，还很长。这“骑都尉”的虚名，或许……也能成为一层暂时的保护色？一丝冷峻的光芒，在他眼底深处悄然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