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许可与暗礁（1/2）

维拉潘带来的“特别出口许可”提议，如同一把双刃剑，既带来了前所未有的便利，也意味着更深的卷入。佐佐木雄二经过深思熟虑，决定接受这个条件。与可能获得的巨大利益和安全性提升相比，与暹罗官僚集团的绑定是可以承受的风险，毕竟在乱世中，绝对的清白意味着绝对的无力。

接下来的几周，雄二与维拉潘就“特别出口许可”的具体细节进行了多次密谈。最终达成的协议是：由维拉潘背后势力控制的一家暹罗官方背景的进出口公司，将为“大和屋”出具的特定品类货物（主要是“手工艺品”和“当地特产”）提供官方的出口文件，使其在海关检查中享有优先通行和最低限度的开箱查验待遇。作为回报，“大和屋”不仅需要支付一笔高昂的“服务费”，其通过此渠道出口的货物利润，维拉潘一方也要抽取相当可观的分成。

协议生效后，效果立竿见影。一批伪装成“暹罗古法木雕”的翡翠原石，打着官方出口的旗号，顺利通过曼谷海关，装上了一艘前往中立国葡萄牙的货轮。整个过程顺畅得令雄二都有些难以置信。以往需要绞尽脑汁、冒着巨大风险的运输环节，如今在官方文件的庇护下，变得几乎毫无障碍。这极大地降低了成本，缩短了周转时间，利润空间显着扩大。

尝到甜头后，雄二开始更大胆地利用这条渠道。他不仅加大了对克钦族波岩头领那边的翡翠收购力度，也开始将“大和屋”囤积的其他一些价值高、体积小的紧俏物资，如一些缴获的欧美名牌手表、钢笔，甚至少量通过特殊渠道弄到的象牙工艺品，都纳入“特别出口”的清单。维拉潘那边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分成到位，他们乐见“大和屋”生意兴隆。

然而，便利往往伴随着新的麻烦。首先是与波岩头领的交易。在进行了几次成功的以货易货后，波岩的胃口逐渐变大。他不再满足于药品和普通弹药，开始索要更具威胁性的武器，比如轻机枪、掷弹筒，甚至电台。这些物资不仅难以搞到，而且风险极高，一旦被发现流向地方武装，会引来日军残酷的清剿。

雄二对此十分谨慎。他通过岩甩传话，婉拒了波岩的过分要求，表示目前只能提供防御性物资和医疗用品，并试图用更高的翡翠价格来补偿。波岩虽然没有强求，但明显有些不快，后续提供的翡翠原石品质似乎也有所下滑。雄二意识到，与这些地方势力的合作，需要时刻把握分寸，既要满足其基本需求以维持关系，又不能让其过于坐大，反噬自身。

更大的潜在危机，来自于“大和屋”内部。生意的急速扩张，资金的快速流动，很难完全瞒过所有人的眼睛。小林掌柜作为核心管理者，接触的秘密越来越多，虽然雄二给予了他极高的待遇和信任，但也难免担心其忠诚度。更麻烦的是，那个被雄二用照片要挟的渡边军曹，虽然暂时老实，但眼神中的怨恨和恐惧却与日俱增。雄二知道他是个不稳定因素，但暂时还无法彻底摆脱他。

一天晚上，松本面色凝重地找到雄二，告诉他一个坏消息：渡边军曹在一次酒后，向一个关系较好的同乡抱怨，说自己被一个“做黑生意的军官”抓住了把柄，日子难过。虽然他没有指名道姓，但风声还是传到了松本的耳朵里。

“不能再留他了。”松本低声说，“他知道得太多，而且管不住自己的嘴。迟早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