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药品、钻石与抉择（1/2）

中立国商行经理的到访，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在佐佐木雄二心中漾开了圈圈涟漪。对方提出的需求——工业钻石、精密零件、化学配方——无疑指向了高精尖的战略领域，其背后的含义令人不寒而栗，却也蕴含着巨大的诱惑。雄二没有立刻行动，他需要时间观察和评估。

他让松本通过自己的渠道，悄悄打听这个自称“汉斯”的经理及其所属商行的背景。反馈回来的信息模棱两可：商行确实在曼谷注册已久，主要经营一些中立国与东南亚的合法贸易，但近期的活动似乎有些异常，与某些背景复杂的人物有过接触。这种模糊性反而增加了其作为盟军情报机构白手套的可能性。

几天后，雄二以“打听货源”为名，回访了汉斯先生的商行。他没有携带任何实质性的东西，只是进行了一次更深入的谈话。汉斯这次更加直接，他暗示如果“大和屋”能提供某些“特定信息”，比如日军在暹罗的仓库分布图（非核心机密）或者某种特定金属材料的库存情况，他们愿意支付高昂的报酬，甚至可以先付定金。

雄二依旧保持着谨慎，他表示这些信息都属于军事机密，获取难度极大，风险极高，需要从长计议。但他也没有把话说死，而是将话题引向了一个相对“安全”的领域——药品。

“汉斯先生，您知道的，现在战场上最缺的不是机器，而是能救命的药。”雄二叹了口气，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我听说盟军那边，像奎宁、磺胺这类药品也很紧张？如果我们能搞到一些，不知道贵方是否有兴趣？”

这是一个试探。药品虽然也是战略物资，但相较于工业钻石和军事机密，敏感度稍低，而且“大和屋”之前有过操作的经验。更重要的是，雄二手中确实掌握着一条可能获取奎宁的潜在渠道——暹罗北部山区出产一种植物，是合成奎宁的原料之一，当地一些隐秘的作坊能进行初加工。

汉斯眼中精光一闪，显然对药品的话题极感兴趣。他压低声音：“奎宁？当然是硬通货！有多少要多少！价格好商量。佐藤先生果然有门路。”

首次接触在一种心照不宣的氛围中结束。雄二没有承诺什么，但双方都明白了对方的需求和底线。回到“大和屋”，雄二与松本进行了紧急商议。

“这件事，风险太大了。”松本依旧忧虑，“这是资敌，一旦被发现，我们都会被当成间谍处决。”

“我知道。”雄二面色凝重，“但现在我们的主要财路都断了。维拉潘那边渠道受限，翡翠货源也断了。我们需要新的收入来源来维持运转，养活这么多人，更重要的是，需要积累更多的资本为将来做准备。而且……”他顿了顿，压低了声音，“你不觉得，这也是一条可能的退路吗？如果……如果日本真的战败，我们手里有和盟军做过生意的记录，或许能换一条生路。”

松本沉默了。雄二的话说中了他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和期盼。乱世之中，多一条路总比坐以待毙强。

“可是，药品从哪里来？我们之前的渠道已经不好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