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暗影之瞳，归途迷踪（1/2）

冲出影蚀者的包围，队伍不敢有丝毫停留，在废墟与乱石间亡命奔逃。每个人都榨干了体内最后一丝气力，伤口崩裂也无暇顾及，只凭着求生的本能和对出口的渴望，机械地迈动脚步。

林岩被铁雄半搀扶着，强行运转薪火之力残留的那点温热，缓慢修复着近乎枯竭的经脉，同时警惕地感知着身后。那种被窥伺的感觉并未完全消失，反而如同跗骨之蛆，若隐若现，仿佛有一双冰冷的眼睛，始终隔着一段安全的距离，远远地吊在他们后面，观察着，评估着。

“那东西……还在跟着。”林岩声音沙哑，对身旁的白清雪低语。

白清雪同样面色凝重，剑心感知虽然因伤势和消耗大幅削弱，但也隐约捕捉到了那股极其隐蔽、却如同附骨之疽般的恶意视线。“不是之前的影蚀者，更加……‘高级’，或者，更善于隐藏。它似乎没有立刻攻击的打算。”

“它在等什么？”铁雄喘着粗气问道，眼神凶厉地扫过身后扭曲的阴影。

“也许在等我们耗尽最后力气，或者……在确认什么。”林岩心中念头飞转，想起了玉简中提到的“圣使”，以及那种非人般的审视感。难道这就是“圣教”派来评估古渊情况、或者说，评估他们这些“变量”和“钥匙”的成员？

若真如此，对方的实力和危险性，恐怕远超之前的阴傀宗修士。能在古渊这种环境中如此完美地隐匿，其修为或掌握的秘法，绝对不容小觑。

但现在，他们没有任何反击的资本，只能尽快逃离。

文渊一边跑，一边竭力维持着终端对前方环境的扫描，寻找相对稳定的路径。得益于之前对“青岚号”部分结构的扫描和记录，结合残存的方向感，他们总算没有在如同迷宫般的废墟中彻底迷失。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的能量乱流和空间震颤开始逐渐减弱。空气中弥漫的污秽气息虽然依旧存在，但那种源自“圣骸”本源的、令人灵魂冻结的恐怖威压，已微不可察。坍塌的金属结构和破碎的仪器残骸也开始减少，取而代之的是更多自然的岩壁和古老的地质结构。

他们似乎正在接近古渊的边缘，或者说，正在离开“青岚号”残骸影响的核心区域。

“前方三百米，能量读数相对平稳，空间结构稳定！疑似存在一条向上的天然裂隙通道！”文渊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激动。

众人精神一振，奋力朝着文渊指示的方向冲去。

穿过一片由钟乳石般垂落的、被污染成紫黑色的能量结晶构成的区域后，一条倾斜向上、狭窄而幽深的天然岩缝出现在眼前。岩缝入口仅容两人并行，内部黑黢黢一片，深不见底，但确实能感觉到微弱的气流从上方吹下，带着一丝久违的、属于地面世界的、相对“清新”的气息——尽管依然混杂着古渊特有的阴冷和微弱的污染。

“就是这里！”林岩确认道，“快进去！注意警戒！”

队伍依次钻入岩缝。岩缝内部比想象中更加崎岖难行，脚下湿滑，布满苔藓（同样是诡异的紫黑色），两侧岩壁粗糙，不时有突出的尖锐石块。但此刻，这狭窄陡峭的通道，却成了他们眼中通往生天的唯一阶梯。

进入岩缝后，那种被窥伺的感觉似乎被岩壁隔断，减弱了许多，但并未完全消失。林岩能感觉到，那视线的主人，似乎停在了岩缝之外，没有跟进来。是放弃了？还是……在等待他们出去？

暂时顾不了那么多。众人互相扶持，咬紧牙关，沿着岩缝向上攀爬。每向上一步，都感觉距离那令人绝望的深渊更远一分，求生的欲望支撑着早已透支的身体。

攀爬了不知多久，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是更久。就在所有人都感觉四肢麻木、意识开始模糊的时候，前方探路的白清雪忽然停下，声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颤抖：“看到光了！”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岩缝上方，一点朦胧的、惨白色的天光，如同黑夜中的灯塔，隐隐约约地透了下来！虽然那光芒微弱，且带着古渊上空特有的阴霾色调，但毫无疑问，那是来自外界的光！

希望如同强心剂注入每个人心田。最后一段路程，众人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

终于，前方的岩缝豁然开朗。

他们从一个位于陡峭崖壁中段、被几块巨大山石半掩的隐蔽洞口，钻了出来。

外面，是古渊那永恒的、仿佛凝固了的灰暗天空。狂风呼啸，卷起崖壁上干燥的尘埃和细碎的紫黑色晶体颗粒。放眼望去，下方依旧是深不见底、被浓雾笼罩的幽暗，但至少，他们已经离开了那如同巨兽肠胃般的废墟和祭坛核心区，回到了相对“正常”的古渊上层环境。

这里距离他们最初进入古渊的裂风谷方向，恐怕已经偏离了很远。但只要能回到地面，总有办法确定方位。

“出来了……我们……真的出来了……”铁雄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脸上又是泥又是血，却咧开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其他还能站立的队员也纷纷瘫倒在地，劫后余生的巨大疲惫感瞬间淹没了他们。

白清雪靠在一块岩石上，闭目调息，清冷的脸上也难得地露出一丝松弛。洛桑喇嘛直接盘膝坐下，进入深层的入定，恢复近乎枯竭的佛元和严重受损的禅心。

文渊则不顾疲惫，立刻操作终端，尝试连接之前留在外围的侦察虫或通讯节点，但信号极其微弱，时断时续。“干扰还是很强，但比下面好多了。给我点时间，应该能大致确定我们的位置，并尝试联系外界。”

林岩没有立刻休息。他走到洞口边缘，警惕地向下方的岩缝入口望去。幽深的岩缝一片黑暗，寂静无声。那种被窥伺的感觉，在离开岩缝后似乎彻底消失了。但他心中的警兆并未完全散去。

“它没有跟上来。”白清雪不知何时睁开了眼，走到他身边。

“或许它无法离开古渊太深，或许……它的‘观察’任务已经完成。”林岩沉声道，取出那枚紫黑色玉简，“文渊，先尝试破解这玉简，看看里面还有没有隐藏的信息。我总感觉，那个窥伺者，和这玉简背后的‘圣教’，脱不了干系。”

文渊点点头，接过玉简，连接上终端，开始进行更深层次的能量结构和信息残留分析。他的专业领域此刻发挥了关键作用。

趁着这个间隙，林岩检查了一下阿弃的状况。少年依旧昏迷，但呼吸平稳了许多，体内那股微弱的“钥匙”之光似乎也稳定下来，不再像之前那样波动剧烈。他体内似乎有一股奇异的力量，在自发地抵抗着外界的污染侵蚀，并缓慢修复着伤势。这或许就是他能成为“钥匙”的原因之一。

“这孩子……来历绝不简单。”白清雪也看着阿弃，“能作为稳固‘门扉’的关键，其体质或命格，恐怕牵涉到极大的因果。剑君前辈让我们好生看管，绝非无的放矢。”

林岩点头。阿弃身上隐藏的秘密，或许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多。等回到相对安全的地方，必须想办法弄清楚。

约莫过了一炷香时间，文渊忽然发出一声低呼：“主宰！有发现！这玉简内部有一个极其隐蔽的、以特定污秽能量频率为钥匙的加密层！我刚才尝试用‘青岚号’数据库里残留的一种基础能量解码算法配合我们刚才遭遇的影蚀者核心波动频率进行模拟破解……居然成功了一部分！”

“里面有什么？”林岩立刻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