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转眼八年(2/2)
赵煦看了看,觉得枯燥:“就是些呼吸的法子,没什么意思。”
赵和庆却“好奇”地伸出小手:“庆儿能摸摸吗?这布好滑!”
典籍官看向赵煦,赵煦点头。
当赵和庆的手指“无意”间触碰到那冰凉的帛书时——
【接触目标:《古导引术(残篇)》。
深度解析中…解析完毕!
功法已录入!
评级:玄阶中品(养生类,蕴含微弱先天之气引导法门,可与《太虚玉鉴功》第一重互补)。】
“哇!凉凉的!”
赵和庆“天真”地收回手,心中狂喜!
有效!接触就能触发深度解析录入!
接下来,便是赵和庆的“表演”时间:
“煦哥哥!这个竹简好重!上面画的是星星吗?” 。
【接触!录入!《天星步罡残谱》(身法),评级:玄阶上品(残缺严重,蕴含部分禹步玄机)。】
“咦?这个大乌龟壳(指着一块刻满符号的甲骨)!上面有字吗?”
【接触!录入!《洛书·河图衍义》(阵法、推演基础),评级:地阶下品。】
赵和庆如同一个精力过剩的皮猴子,在龙图阁的“杂学”区“东摸摸西看看”,问着各种幼稚的问题。
赵煦起初还饶有兴致地解释几句,后来便觉得无趣,自顾自地去找一些舆图和前朝宫廷秘闻看了起来。
典籍官和张茂则则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防止这位小王爷真的弄坏什么东西,但对他触碰那些“无用”的故纸堆和“破烂”并不太在意。
赵和庆心中乐开了花!
系统如同最贪婪的饕餮,疯狂地吞噬着接触到的所有信息!
那些尘封的、被皇室束之高阁甚至遗忘的武道残篇、奇门异术、上古秘闻……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识海,被系统瞬间解析、拆解、归档!接触、录入、存储!一气呵成!效率惊人!
【警告:检测到核心区域存在强大守卫!】 系统提示响起。
赵和庆瞥了一眼龙图阁更深处那扇紧闭的的大门,还有门口躺在躺椅上的灰衣老头。
心中了然:“那里…应该就是存放真正核心武道秘藏的地方了…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压下心中的渴望,专注于眼前能“合法”接触的“边角料”。
一个多时辰后,赵煦觉得乏了。
赵和庆也“玩累”了,小脸通红(兴奋的),抱着一卷他“死缠烂打”要来的、画着各种奇怪草药和动物的《山海异兽图志》,心满意足地跟着哥哥离开了龙图阁。
回到庆宁阁,屏退左右。
赵和庆迫不及待地将心神沉入识海。
系统面板上,“功法\/典籍库”一栏,已经密密麻麻新增了数十条记录!
虽然大多是残篇、杂学、或品阶不太高的东西,但其中蕴含的知识碎片、奇思妙想、甚至一些独特的行气法门、观想图谱,对拥有《太虚玉鉴功》和深度解析能力的他来说,都是无比珍贵的宝藏!
“发达了!这才是第一趟!”
赵和庆激动地在小床上打滚,
“《古导引术》可以优化我的引气效率!
《天星步罡》的残篇蕴含的禹步玄机,融入身法绝对牛逼!
还有那些阵法推演、奇门异术的皮毛…未来都是底牌啊!”
更重要的是,他找到了合法进入秘藏库的方法!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赵煦就是他最好的通行证!
此后的六年时光,在东京城的繁华与宫廷的暗涌中悄然流逝。
赵和庆的“表面功夫”越发扎实。
太祖长拳被他打得刚猛沉稳,隐有风雷之声;
囚笼棍法更是舞得水泼不进,棍影如山。
在赵宁儿和偶尔回京的赵宗兴眼中,他是不折不扣的天才,十三岁便已臻至先天高手之境。
《太虚玉鉴功》在日夜不息的自行运转和不断吸收、融合从秘藏库“淘”来的零散精华下,已悄然突破至第二重“凝玉·化气为精”的中期(先天中期)!
丹田内的“玉雾”已化为一丝丝凝练如汞、晶莹剔透、蕴含着冰魄玉髓般光泽的“先天明玉真气”!
其精纯与厚重,远超同阶。
力量、速度、反应、五感敏锐度都得到了质的飞跃。
皮肤温润如玉,眼神清澈深邃,气质愈发内敛沉稳。
赵和庆开始正式进学,与赵煦一同接受大儒教导。
凭借“冰心玉壶”的心境和超强的记忆力、领悟力,他在经史子集上的表现堪称“神童”,常常能提出让大儒也深思的问题,更显得他“赤诚向学”。
这让他博得了旧党文臣们的好感(一个醉心学问的宗室子弟,总比舞刀弄枪的顺眼)。
他更是赵煦身边最亲密的伴读和伙伴。
两人一同读书,一同讨论(赵和庆总能巧妙引导话题,化解赵煦的偏激),一同在宫苑中骑马、射箭。
赵煦对他几乎毫无保留,朝堂上的烦闷、对祖母专权的不满、对新法的看法都会私下与赵和庆倾诉。
赵和庆则扮演着最忠实的听众和温和的“解压阀”,不动声色地巩固着这份独一无二的信任。
他利用伴驾的机会,又数次“央求”赵煦带他去集贤阁、龙图阁“看书”,每次都能“淘”到不少“宝贝”录入系统。
秘藏库的守卫和典籍官早已习惯这位“好学”又“守规矩”的小王爷。
赵和庆依旧是庆寿宫的常客。
随着年龄增长,他不再仅仅是卖萌,而是能陪高滔滔聊些诗词、佛理,甚至巧妙地转述一些宫外的趣闻,逗老太太开心。
他敏锐地察觉到高滔滔在“元佑更化”后期,面对旧党内部倾轧、西夏边患不断、以及赵煦日益明显的叛逆时,身心俱疲,力不从心。
他不动声色地扮演着“润滑剂”:
当赵煦因某事顶撞高滔滔,气氛僵冷时,赵和庆会“恰好”出现,用新学的曲子或一幅“童趣”的画作转移话题。
当高滔滔因朝事烦忧时,赵和庆会安静地陪她诵经,或讲些“煦哥哥昨日夸赞祖母决断英明”之类的善意的谎言
他利用高滔滔的信任,偶尔为赵煦争取一些小小的自由空间,比如出宫踏青,让紧张的祖孙关系得以喘息。
八年的朝夕相处,点点滴滴的陪伴与慰藉,早已在赵和庆与这位威严的太皇太后之间,结下了深厚而复杂的感情。
这份感情,始于刻意的讨好,掺杂着政治的算计,但到了最后,连赵和庆自己也难以否认,其中包含着对这位迟暮老人真切的关怀与敬重。
高滔滔看他的眼神,早已超越了对待一个讨喜的孙辈宗室,更像是对待一个可以信赖、可以倾诉、寄托了部分情感的“小儿子”。
元佑八年的秋天,来得格外萧瑟。
太皇太后高滔滔病倒了。
多年的殚精竭虑,早已耗尽了这位垂帘听政八载的女主心力。
病情来势汹汹,迅速恶化,药石罔效。
庆寿宫笼罩在一片悲戚压抑的气氛中。
御医束手,大臣们轮番请安,脸上写满了忧虑和对未来的茫然。
赵煦每日前来问安,看着祖母枯槁的面容,神色复杂。
有哀伤,有对死亡的恐惧,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即将挣脱束缚的悸动,这让他内心充满自我厌弃的矛盾。
赵和庆几乎住在了庆寿宫偏殿。
他不再是刻意伪装,每日亲自侍奉汤药,用温热的毛巾为高滔滔擦拭额头和手,握着老人枯瘦冰凉的手,轻声细语地讲述着过去八年里的点滴趣事。
高滔滔浑浊的眼睛望着床顶的帐幔,偶尔会转动一下,落在赵和庆年轻而沉静的脸上。
听着那些熟悉的往事,她干裂的嘴唇会微微牵动,似乎想笑,却又无力。
只有握着赵和庆的手,会不自觉地收紧一点点。
一日深夜,殿内烛火昏黄。
赵煦已回寝宫,只有值夜的宫女太监和赵和庆守在榻前。
高滔滔的精神似乎好了一些,她费力地转过头,看着守在床边的赵和庆,声音细若游丝,却异常清晰:
“庆…庆儿…”
“祖母,我在。” 赵和庆立刻凑近。
“好孩子…这些年…亏得有你…”
高滔滔的眼神充满了慈爱和不舍,还有一丝深深的疲惫,“哀家…怕是不成了…”
“祖母…” 赵和庆喉头一哽,他以为自己的心早已足够冷硬,此刻却真切地感到了酸楚。
这八年,无论初衷如何,眼前这位老人,确实给了他庇护和真心实意的疼爱。
“煦儿…性子拗…心思重…哀家…管束他…是怕他…走错了路…”
高滔滔断断续续地说着,目光仿佛穿透了宫墙,看向未来,
“以后…你…多看着他…帮着他…你们兄弟…要…要同心…”
赵和庆用力点头,握紧老人冰凉的手:
“祖母放心!庆儿记住了!一定看好煦哥哥!我们兄弟同心,定不让祖母失望!”
高滔滔的目光最后落在赵和庆脸上,充满了无尽的留恋,然后缓缓合上。
握着赵和庆的手,也慢慢失去了力气。
元佑八年九月初三戊寅日,太皇太后高滔滔崩于庆寿宫,享年六十二岁。
殿内瞬间响起压抑的哭声。
赵和庆静静地跪在榻前,看着老人安详却再无生息的面容,久久无言。
他心中五味杂陈,有失去亲人的悲伤,有对这位传奇女性一生的感慨,更有对权力格局再次剧变的警醒。
八年相伴,终成过往。
那个会搂着他大笑、会赏他点心、会听他童言稚语、也会在深夜里疲惫叹息的老太太,永远离开了。
殿外,秋风卷起枯黄的梧桐叶,打着旋儿落下,发出沙沙的轻响,仿佛在为这位曾经执掌帝国命运的女人,奏响最后的挽歌。
赵和庆缓缓站起身,擦去眼角一丝不易察觉的湿意,眼神重新变得深邃而坚定。
高滔滔的时代结束了。
赵煦的时代,即将真正开始。
而他赵和庆,《太虚玉鉴功》第二重中期,身负系统秘藏,十三岁的少年,也将正式登上这波谲云诡的历史舞台!
(第二卷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