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午夜小吃摊（2/2）

我猛地惊醒，从床上弹坐起来，浑身被冷汗打湿。

窗外天刚蒙蒙亮。

是梦！只是个噩梦！我大口喘着气，试图安慰自己。

但那股肉香，并未随着梦境醒来而消散，反而更加浓郁地从我家厨房的方向飘来。

我颤抖着走下床，一步步走向厨房。

灶台上，不知何时，支起了一个小煤炉，上面架着熟悉的铁板。

铁板上，几个焦黄色的肉饼正滋滋地冒着油泡，散发出让我胃部抽搐，却又无法抗拒的香气。

旁边的案板上，放着绞好的肉馅，颜色鲜红得不正常。

我的目光扫过，看到了混在里面的几根黑色毛发，以及一些细小的白色碎片。

我该感到恶心，该恐惧地尖叫，该把这一切都砸掉。

可是，我的喉咙却在滚动，唾液在疯狂分泌。

一种诡异的满足感和归属感，像温水流过四肢百骸。

那个梦，不止传授了“手艺”，似乎也改变了我的某些本质。

我走到铁板前，熟练地拿起旁边的铁铲，模仿着梦中周旺才的动作，翻动着肉饼。

动作自然而流畅，仿佛我已经做了千百遍。

“趁热吃…”我下意识地低语，声音沙哑得陌生。

我拿起一个刚煎好的肉饼，吹了吹气，咬了下去。

难以言喻的鲜美在口中炸开，带着梦中学到的“香料”味。

胃里的饥饿感瞬间被抚平，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阴冷的满足。

我知道这是什么。

我也知道，我逃不掉了。

这个摊位，这份“手艺”，需要传承。

而“他们”，需要食客。

傍晚，夕阳西下，我推着不知何时出现在楼道里，带着小煤炉和铁板的手推车，走向了古红雨遇害的那条街。

在曾经“老陈家肉饼店”出现的位置，我支起了摊子，挂上了一块临时写的木牌……“老黄家肉饼”。

昏黄的白炽灯亮起，照亮了铁板上滋滋作响的肉饼。

浓郁的肉香开始在这条寂静的街上弥漫开来。

我低着头，用铁铲慢慢翻动着肉饼，感受着那非人的冰冷触感从手柄传来。

很快，我听到了脚步声。

一个满脸疲惫的年轻人，背着电脑包，抽动着鼻子，循着香味走了过来。

他眼里带着加班后的饥饿和迷茫。

“老板，肉饼怎么卖？”他问。

我抬起头，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但感觉脸上的肌肉有些僵硬。

“三块一个。”

“祖传秘方！”

我听到自己用那沙哑的声音回答。

他显然被便宜的价格惊到了，犹豫了一下，还是掏出了钱。

“来两个吧！”

我接过钱，用铁铲铲起肉饼，装进发黄的纸袋，递给他。

在他接过纸袋，手指与我触碰的瞬间，我看到了他眼底一闪而过，对这份“美味”的期待。

他转身离开，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消失在街角的黑暗中。

我收回目光，继续翻动着铁板上的肉饼。

夜还很长，饥饿的人也还有很多。

我知道，这份“传承”的肉香，会一直飘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