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2/2）

寒潭爆发出刺目金光。

苏璃浮出水面，周身缭绕着淡金色的气流，宛如神女临凡。她闭目良久，再睁开时——

**双瞳已化金芒，澄澈如晨曦初照，内蕴星辰流转之象。**

她能看清空气中每一粒尘埃的轨迹，听见百里外落叶触地之声，感知地下三百丈岩浆流动的方向。更甚者，她一眼望去，便能识破幻术伪装、窥见隐匿之形。

一名躲在冰崖后的斥候刚欲偷袭，身形尚未展动，已被苏璃目光锁定。他只觉心头剧震，如遭雷击，当场昏厥。

“原来如此。”苏璃轻语，“眼之所见，未必为实；心之所信，方为真相。”

她盘坐于潭心巨石之上，任寒风吹拂，思绪却前所未有的清明。

这时，耳边响起低沉龙吟，似来自地底，又似源自灵魂深处。

“孩子……你终于来了。”

她并不惊慌，只是淡淡回应：“你是谁？”

“我是你血脉中的记忆，是你前世的残响，也是你命运的回音。”

“你已破三劫，心志不堕，故赐你‘真视之瞳’，可观破虚妄，亦可见众生悲苦。”

“但记住——看得越清，痛得越深。”

苏璃默然。

她望着手中玉符，只见其表面浮现出一道细小裂痕，仿佛承载不住体内觉醒的力量。

“我会承受这份痛苦。”她低声道，“只要还能前行，就不曾真正失败。”

五、月下独行，道心愈坚

破晓时分，风雪渐歇。

一轮红日自雪峰之巅升起，万道金光洒落冰原，映得千里银装熠熠生辉。寒潭水面终于泛起波澜，倒映出她独立的身影。

她取出随身竹笛，吹奏一曲《归去来》。

**“归去来兮，山高月小；

归去来兮，心远地偏。

不畏长夜漫漫，但求无愧人间。”**

笛声悠扬，穿透云层，惊起群鸟纷飞。远处雪豹驻足聆听，冰鹰盘旋致敬。

忽有一片花瓣随风飘落——竟是春意已悄然靠近这片极寒之地。

她伸手接住，凝视片刻，嘴角微扬。

“胡来说得对，春天总会来的。”

她起身，整衣束发，背对寒潭，迈步离去。

身后，冰面缓缓结出一行字迹，似天然形成，又似天意所书：

**“心若不动，风又奈何？

两眼既开，诸邪退避。”**

六、归来已是不同人

三日后，苏璃返回营地。

众人见她双眸泛金，气质迥异往昔，皆感敬畏，不由自主躬身行礼。

胡来迎上前，欲言又止。

“你变了。”他说。

“我没有变。”她微笑，“我只是……终于看清了自己。”

当晚，她在营帐中写下一段话，置于案头：

**《守望录·卷七》**

“世人常谓修行为求长生、得神通、掌权势。

然吾今悟：修行非为超脱尘世，实为更深沉地拥抱它。

怕死者不足以任重，惧孤者不足以致远，畏变者不足以承命。

唯有历经三劫而不堕其志，方配称‘守望’二字。

今日开金眸，非为窥探天机，乃为不错过任何一个需要帮助的眼神。

我愿以双眼为灯，照亮迷途；以心为秤，衡量是非；以身为桥，连接生死。

若将来我真的走向黑暗，请记得——

曾有一个女孩，在寒潭之中，选择了光明。”

七、余韵：龙吟隐隐，征途未央

数日后，队伍启程前往南疆。

途中经过一片废村，村民因误触赤魇孢子而集体昏迷。苏璃以金瞳查探，发现毒素藏于经络隐秘之处，寻常医者根本无法察觉。

她亲自施针，辅以净化之力，连续七日不眠不休，终使十七人苏醒。

村民们感激涕零，欲建庙供奉，她婉拒：“不必拜我，只需记住——善念不灭，便是光。”

离村那日，一个盲眼老妇拄杖相送，忽然道：

“姑娘，你眼里有龙。”

苏璃一怔，随即一笑：“或许吧。但它听我的。”

风起，旌旗猎猎。

远方，木灵杖静静插在土中，周围竟已萌发出嫩绿新芽。

而她的眼中，金芒流转，映照山河万里，仿佛已有无数故事，等待她一一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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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诗曰】**

寒潭洗骨魄犹香，

金眸开处见苍茫。

千江月落皆成镜，

一念光明破九荒。

不惧身埋风雪里，

敢教心比玉壶凉。

他年若问真如事，

只在人间痛处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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