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暗流与“种子”的抉择(1/2)

1967年的夏天,在一种诡异的割裂感中向前推进。一方面,地里的玉米在社员们见缝插针的照料下,总算勉强抽出了天花,虽然长势瘦弱,但总算有了点庄稼的样子;另一方面,外界的消息通过各种渠道零散地传来,尽是些令人不安的字眼:武斗、夺权、停课……红星生产队这座孤岛,仿佛随时可能被外面的惊涛骇浪吞没。

王卫东等人越发活跃,他们似乎得到了某种上级“战斗队”的默许或支持,在屯子里的话语权日渐增大。他们开始不满足于口头批判,试图插手生产队的实际管理,指责张建军书记“保守”、“只抓生产不问政治”,甚至提出要重新划分自留地,搞“平均主义”。

张书记凭借着多年积累的威望和大多数社员的拥护,勉强顶住了压力,但明显感到力不从心,鬓角的白发多了许多。生产队的运转,靠着一种朴素的生存本能和惯性在维持。

伊拉的“地下”工作也进入了最艰难的时期。王卫东的疑心并未消除,反而因为上次搜查未果而更加执着。伊拉家附近,时常有陌生或半陌生的面孔晃悠,像是在监视。她不得不将秘密接诊的频率降到最低,且更加变幻莫测,有时甚至在白天利用下地干活休息的间隙,在玉米地里完成简单的诊断和口授方子。

药材的来源也几乎断绝。药圃不敢再去,仅靠以前的一点库存和零星采集,已是杯水车薪。她更加依赖“土法”和针灸,但这对于一些需要药材持续调理的慢性病,效果有限。看着一些病人的病情因为断药而反复,伊拉心中充满无力感。

就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转机出现了。一天深夜,周薇冒着极大的风险,偷偷来到伊拉家,带来了一个包裹。包裹里是几本被精心伪装过的书——封面是《**选集》,里面却是被掏空后放入的医学书籍,还有一小包用油纸包裹的、非常珍贵的西药片剂,主要是消炎药和止痛药。

“是我家里想办法捎来的,”周薇压低声音,语速很快,“他们听说这边的情况,很担心。药不多,你用在刀刃上。书……也许以后能用上。”周薇的眼中闪烁着担忧和决绝,她知道做这件事的风险有多大。

伊拉握着那包沉甸甸的药和书,喉咙哽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不仅是雪中送炭,更是在黑暗中传递的一份沉甸甸的信任和希望。

【获得外部秘密援助(药品与书籍),在极端困境下感受到同盟支持,希望与责任感同步增强。奖励积分+50点。】

【宿主当前积分:5413点。】

这份珍贵的援助让伊拉稍稍缓了口气,但也让她面临一个严峻的抉择:这些极其有限的西药,应该用在谁身上?是按照病情轻重?还是按照关系的亲疏?亦或是……考虑其对集体的价值?

她第一次如此直接地面对医疗资源分配这个残酷的伦理问题。思考再三,她定下了原则:优先用于可能危及生命、且土法难以控制的急性感染和剧痛,不分对象。她要用这有限的资源,尽可能多地挽回生命,减轻最极致的痛苦。

一天,王卫东那个小团体里的一个知青,在参与公社所谓的“文攻武卫”时,不慎从高处跌落,小腿开放性骨折,伤口污染严重,发起高烧,情况危急。公社卫生所一片混乱,根本无人负责。其他知青慌了神,抬回生产队,却求医无门。

有人悄悄给伊拉递了话。伊拉陷入巨大的矛盾中。救,等于承认了自己“地下医生”的身份,风险极大;不救,这是一条年轻的生命,而且见死不救违背了她学医的初心。

父母坚决反对:“拉拉,不能救!那是王卫东的人!救好了未必领情,救不好或者走漏风声,咱们家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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