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秋老虎(1/2)

夏末秋初,“秋老虎”发威,天气反而比盛夏时更显闷热。地里的庄稼铆足了劲进行最后的生长冲刺,玉米棒子鼓胀起来,高粱穗子沉甸甸地压弯了腰。

那把新式的“改良小锄头”经过妇女队一个多月的试用,获得了交口称赞。它不仅省力,更重要的是在庄稼长高后,能灵巧地钻进植株根部清理杂草,而不像大板锄那样容易伤及茎秆。生产队长见状,大手一挥,又让老王头加紧打制了二十把,几乎做到了妇女队员人手一把。老王头忙得脚不沾地,却乐在其中,手艺也越发精进。

伊拉看着自己的“点子”真正惠及了众人,心里像喝了蜜水一样甜。积分也因此又涨了一小波,达到了2053点。但她依旧保持着沉默观察者的姿态,语言学习在暗中持续。

经过这段时间近乎偏执的听说练习和“复述疗法”的实践,她感觉那层语言的“毛玻璃”似乎变薄了一些。日常的、语速慢的、词汇简单的话,她基本能听懂八九成,回应起来也顺畅了不少,虽然复杂些的表达还是会卡壳,需要借助手势和语境连蒙带猜。

这种“渐悟”的过程虽然缓慢,却让她对这门语言的内在逻辑有了更深的体会,不再是单纯依靠语言包的“灌输”式理解。

这天下午,天气异常闷热,一丝风也没有。伊拉从村小旁听回来,感觉有些头晕乏力,小脸也红扑扑的。王秀娟摸了摸她的额头,有点烫手。

“坏菜了,准是晌午头晒着了!”王秀娟赶紧把她按在炕上休息,又去熬绿豆汤。

伊拉自己也感觉不对劲,不仅仅是发热,还觉得恶心,胸口发闷。她给自己摸了摸脉,跳得很快(数脉),舌头伸出来一看,舌苔黄腻。

这是暑湿感冒,或者叫“阴暑”。秋老虎天气,湿热交蒸,最容易得这个病。

若是以前有语言包,她可能立刻就能说出“藿香正气”之类的药名。但现在,她需要努力回忆对应的词汇。

她拉着王秀娟的手,用尽量简单的词描述:“娘……恶心……头晕……肚子胀……像是……中了湿热的暑气……”

王秀娟听得半懂不懂,但“中暑”两个字是明白的:“哎呦,就是中暑了!快喝点绿豆汤败败火!”

伊拉摇摇头,绿豆汤解暑热可以,但对于湿浊引起的恶心腹胀效果不大。她需要能化湿浊的药。

她努力搜索着记忆库,回想李大夫平时对付这类病症常用的药。紫苏?陈皮?好像不对症。藿香?佩兰?这两个词在她脑海里盘旋,但她不确定发音是否准确,尤其是“佩兰”。

她只好换种方式,拉着王秀娟往卫生所走:“找李伯伯……吃药……”

到了卫生所,李大夫一看她的样子,再一诊脉看舌苔,就笑了:“得,秋老虎撂倒个小能人。暑湿挟滞,恶心腹胀是吧?”

伊拉赶紧点头,然后努力发出两个音:“霍……香?”她不确定声调。

李大夫赞许地点头:“对咯!藿香正气散正好对症!拉拉判断得准!”他一边抓药一边说,“这秋暑啊,光清热不行,关键得化湿浊,理气和中。”

伊拉仔细听着,努力记忆着“暑湿”、“挟滞”、“化湿浊”、“理气和中”这些关键词的发音和含义。这比单纯看书印象深多了。

吃了李大夫配的药粉(藿香正气散的简化版),伊拉感觉胸口的闷胀缓解了不少。她靠在卫生所的长椅上休息,听着李大夫跟其他病人说话,默默学习着。

这时,一个老太太抱着孙子来看病,孩子发烧,咳嗽流涕。老太太是南方人,口音很重,语速又快,伊拉听得十分吃力,只能捕捉到“发热”、“咳嗽”、“三日”等零星词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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