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心墙的裂痕（2/2）

林初夏手一抖，画笔在画布上留下一道突兀的痕迹。她回过头。

顾凛舟站在门口，依旧是西装笔挺，神色淡漠，但眼底的疲惫似乎淡了些。他的目光掠过画架上那幅雨夜孤灯，停留了几秒。

“很好用，谢谢。”林初夏放下画笔，转过身。

顾凛舟走进来几步，环视了一下她这个临时的“画室”。空间不大，却收拾得井井有条，画作、书籍、颜料摆放有序，透着主人认真生活的痕迹。他的目光最后落回她脸上。

“脚好了？”

“差不多了。”

沉默。空气里有松节油和颜料的味道。

“那幅《破晓》，”顾凛舟忽然说，“江辰说，有个朋友看到照片，问能不能买。”

林初夏愣住：“买？”

“嗯。开价不低。”顾凛舟语气平淡，“我拒绝了。”

“为什么？”林初夏脱口而出。她的画能有人欣赏并愿意购买，对她来说是莫大的肯定。

顾凛舟看着她，眼神深邃：“你的第一幅完成品，不应该就这么卖掉。”他顿了顿，“而且，那是西园的破晓。”

林初夏心头猛地一跳。那是西园的破晓……这句话，似乎别有深意。

顾凛舟没有多做解释，转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他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下周末，陆景深组了个私人饭局，几个朋友。你跟我一起去。”他顿了顿，“算是……带你透透气。”

私人饭局？朋友？带她？

这完全超出了“契约”中“必要场合”的范畴。

林初夏还没反应过来，顾凛舟已经走出了房间，留下一句：“衣服和鞋子，江辰会准备。”

她站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门口，久久无法回神。

他拒绝卖掉《破晓》，因为那是“西园的破晓”。他邀请她参加私人朋友聚会，理由是“带你透透气”。

这些举动，看似随意，却像一把小小的凿子，在她心中那道因契约、秘密和警告而筑起的冰墙上，敲开了一道细微的裂痕。

有光，从裂缝中渗入。

虽然微弱，却真实可感。

林初夏走回画架前，看着那幅雨夜孤灯。画中那盏灯，似乎也亮得更加温暖坚定了一些。

她拿起画笔，蘸取一点温暖的亮黄色，轻轻点在灯光晕染的中心。

心底某个角落，冰封的土壤，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