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询问佳木斯鬼市(2/2)

杨金旺深吸一口气往里走,刚两步就被个蹲在地上的老头叫住。老头攥着旱烟袋,火光一明一暗:“小伙子,看看?上好的老松木,做拐杖、刻玩意儿都合适。”杨金旺拿起一块掂了掂,沉甸甸的纹理细密,却不是他要的——做二胡杆得是干透的老料,纹理顺、无疤节,颜色深黄才好。他摇摇头刚要走,旁边个戴毡帽的汉子凑过来,偷偷塞给他一块木头:“同志,正宗长白山老松木,便宜给你。”

杨金旺摸了摸,木头发潮还带着虫眼,心里门清是假货,压低声音:“同志,这料里有蛀虫,您蒙外乡人呢?”汉子瞪了他一眼,扭头就走。

走走停停间,杨金旺买了些饱满的松子——咬开时油香浸满舌尖,又挑了几个人参,都是年头短的,问起长年份的,卖家瞥了他一眼转身就走,看样子得有熟人介绍才行。他拎着东西往暗处躲,想把货收进空间,帆布挎包的拉链没拉严,一颗松子滚到地上,旁边个穿黑棉袄的人瞥了过来。杨金旺赶紧弯腰假装系鞋带,把松子踢进草里,顺势搂紧挎包,心里怦怦直跳——这空间要是被发现,可不是闹着玩的。

又走了一盏茶的功夫,一个挂着“王木匠”红漆小木牌的摊子映入眼帘。摊主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正低头削木棍,木屑簌簌往下掉。杨金旺凑过去,眼睛一下子亮了——摊子上几根木头杆里,靠墙那根约莫三尺长,通体深黄,纹理顺直无疤节,摸上去温润,松木的清冽香气格外浓郁,还带着岁月沉淀的厚重感。

“老师傅,这是老松木?”他压着嗓子问。王木匠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削木:“嗯,长白山的老树,砍下来搁了五年,干透了。”“您这杆子卖不卖?”杨金旺指着问道。王木匠停下活,上下打量他:“你买去做啥?”“给爷爷的老二胡换杆,他说佳木斯的老松木音色最好。”杨金旺实话实说,语气里带着急切。

王木匠眼里闪过一丝赞许,拿起松木杆摩挲着:“这料是我十年前收的,本想做把二胡给老伴,她生前最爱听《良宵》,结果没等做成她就走了。”他指着杆上一道浅痕,“这是她用指甲划的,说等做好了让我拉给她听。”

“您开个价,多少钱多少粮票我都给。”杨金旺连忙说。王木匠伸出两根手指:“十块钱,两斤全国粮票。”杨金旺皱了皱眉,攥着兜里的粮票:“老师傅,八块钱加一斤半粮票行不?我这粮票是北京带来的硬通货,家里还有俩妹妹等着开锅呢。”王木匠摩挲着木料半晌,叹口气:“看你是真孝敬老爷子,成交——但你得答应我,做出来的二胡要是拉《二泉映月》,得想着我那老伴。”

“一定!”杨金旺喜出望外,赶紧掏钱递粮票。王木匠数了数,用洗得发白的蓝布把松木杆仔细包好:“回去找个手艺好的木匠,顺着纹理打磨,保准音色透亮。”

抱着蓝布包,杨金旺心里乐开了花,又买了两斤山核桃,便往集合点走。天蒙蒙亮时,东方泛起鱼肚白,鬼市的人渐渐散去,远处传来第一声鸡叫。他和赵长河碰面,赵长河手里拎着好几个布包,都是掺榆树皮的玉米面和红薯干,杨金旺则只拎着几斤松子和一根木杆。

往回走时,身后传来低声争吵:“那小子手里的木杆是好料,要不要……”赵长河赶紧拉了杨金旺一把,加快脚步:“别回头,鬼市上的光棍汉多,见财起意的不少。”两人埋头快走,杨金旺瞥见刚才卖人参的汉子腰间挂着个铜烟锅,上面刻着“长白山”三个字,心里悄悄记下——这人看着有门路,说不定后续能淘到好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