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粮食送到（2/2）

东郊离城远，没有公交车，杨金旺走了快两个小时，才看到远处那片黑压压的仓库。

那是一片废弃的仓库，围墙有两米多高，墙头插着碎玻璃，墙皮剥落得厉害，露出里面的青砖。周围都是荒地，长着半人高的野草，风一吹，草叶沙沙响，像是有人在低声说话。

八点整。

杨金旺站在离仓库五十米远的土坡后面，掏出怀里的怀表看了看。他蹲下来，揪了根草茎叼在嘴里，苦味在舌尖散开。

他先是绕着仓库走了一圈。

仓库的大门是铁的，锈迹斑斑，锁头粗得像手腕，上面挂着两把大锁。窗户都用木板钉死了，缝隙里塞着破棉絮。周围静得可怕，除了风声，没别的声音了。

他在墙根下停了停，听了听里面的动静。

没有脚步声，没有说话声，只有老鼠窸窸窣窣的响动。

杨金旺又退回到土坡上，蹲了半个钟头。秋夜的露水重，打湿了他的裤脚，凉飕飕的钻进裤管。他盯着仓库的大门，盯着墙头的碎玻璃，盯着远处黑沉沉的树林，心里的那团火渐渐烧得稳了些。

八点四十了。

他觉得差不多了。

杨金旺把帆布包往肩上一甩，猫着腰蹿到围墙根下。选了个墙角，那里的砖有些松动，他踩着砖缝，把羊角锤别在腰上，手脚并用地往上爬。墙头上的碎玻璃划了他的手背一下，火辣辣的疼，他咬着牙没出声，翻身上了墙头。

仓库里空荡荡的，月光从屋顶的破洞里漏下来，洒在水泥地上，像一片片碎银子。堆着些废弃的木箱和麻袋，空气里飘着灰尘和霉味。杨金旺看准了一个靠墙的角落，那里堆着几个空麻袋，正好能掩人耳目。

他深吸一口气，心念一动。

下一秒，墙角的空地上，凭空出现了一堆黄澄澄的玉米面。用粗麻袋装着，一袋五十斤，整整十六袋，码得整整齐齐，像座小山。八百斤粮食，在空间里不觉得什么，到了现实里，却带着沉甸甸的分量，压得水泥地似乎都微微发颤。

杨金旺喘了两口粗气，蹲下来，把麻袋的口子理了理，又扯过旁边的破麻袋盖在上面，看起来就像一堆没人要的破烂。做完这一切，他没多停留，顺着原路翻出了围墙，把羊角锤收到空间里，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不能走。

金六说过，让他撂下东西就走，可杨金旺心里不踏实。他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他转身往仓库后面的土坡上爬。土坡不高，上面长着半人高的野草，正好能把他藏起来。他找了个能看清整个仓库大门的位置，蹲下来，揪了把草挡在身前。

夜风吹过，草叶摩挲着他的脸，凉丝丝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怀表的指针转得像蜗牛爬。杨金旺盯着仓库的大门，眼睛都不敢眨。

晚上没吃饱，又从空间里拿出来了点桃酥，对付了两口。

九点半。

就在他眼皮子快要打架的时候，远处传来了自行车的铃铛声。

叮铃——叮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