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连李世民都做不到的，也只有汉文帝了。（2/2）

他看向太子：“你将来若继大统，无论天下是富是贫，都需记得，帝王一念之奢，便是万民负担之始。陵墓豪奢与否，无关紧要。百姓粮食充盈，才是需要你做的。这一点，朕望你，比朕做得更好。”

大唐。

听到天幕又提到篡位时，李世民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待天幕将郑和下西洋、《永乐大典》等事归于李世民不会做，并评价其动机不过功绩与自我陶醉时，李世民眉头蹙起，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与不服。。

“后世之人，倒是对朕的心思揣摩得仔细。”李世民终于开口，“下西洋，修大典……他们怎知朕不会做？怎知朕未曾想过？或许，只是朕觉得有比耗费巨万、扬帆远洋、汇编群书更要紧的事去做。

治国，当审时度势，量力而行。贞观年间，首要之务是民生复苏、边疆安定、制度修缮。将有限之国力，用于何处，方为对天下苍生最有益处，朕自有权衡。”

房玄龄察言观色，温言道：“陛下所言极是。编纂类书、远播国威，固是文治武功之显。然贞观之治，贵在务实。陛下导人纳谏、完善律令、轻徭薄赋、安定四夷，所成就者，乃国家之元气、制度之根基。此等功业，润物无声，或比那等显赫工程，于国祚更为深远。”

杜如晦也道：“天幕以动机论英雄，有失偏颇。即便朱棣、乾隆确有立名之心，然《永乐大典》存续文化，下西洋促进交流，其客观之功亦不可没。陛下不为此，非不能也，乃时势、重心不同也。”

魏征却耿直道：“陛下，臣以为天幕后半段所言，值得深思。汉文帝勤俭始终，严于律己，身后薄葬，此确为帝王极高之德操。陛下早年励精图治，晚年确……稍有松懈，东征高句丽未竟全功，陵寝规制亦显隆重。与汉文帝相较，在克己复礼、慎终如始之上，陛下或确可反思。”

李世民缓缓道：“玄成此言，乃至天幕将朕与汉文帝相较，朕……心服。”

他目光扫过众臣，“汉文帝之俭德，朕素来敬仰。‘帝躬耕籍田，劝孝弟，崇有德，恤孤独’，朕常引以为镜。后世谓朕晚年略有膨胀，陵寝过奢……此乃诤言，朕当谨记。”

永乐时期。

殿内气温仿佛骤然降低，群臣沉默，无人敢出声。

终于，朱棣缓缓开口，带着一丝寒意：“都听见了？后世之人，是这般看待朕之下西洋、修大典的。”

大学士杨荣硬着头皮道：“陛下息怒。天幕……天幕或只观其表，未察其里。陛下遣郑和远航，扬国威于海外，通有无于诸番，使万国来朝，岂独为虚名？《永乐大典》荟萃古今，嘉惠士林，功在千秋，亦非自我陶醉可轻论。此皆陛下文治武功之彰显，非俗眼可尽窥。”

夏元吉却忍不住低声嘀咕了一句：“下西洋所费，确实巨万。”

朱棣目光如电，猛地扫向夏元吉：“夏元吉！你是说，朕耗费民脂民膏，只为博一虚名？！”

夏元吉慌忙跪倒：“臣不敢！臣只是……只是以为，天幕所言耗费财富，确有其事。然陛下雄图远略，非臣等所能尽测。或许……或许成效显现，需待时日。”

一位曾跟随郑和下西洋的武将道：“陛下！海上风波险恶，我等多次远航，历遍诸国，宣扬圣德，带回奇珍异兽、各国贡使，岂是无用之功？”

朱棣闻言，声音带着一丝冷意：“李世民？他是盛世守成之君，自然可以务实，可以不去想扬威万里、编纂旷世巨典！朕得天下，与彼不同！朕需要让天下人，让后世子孙看到，永乐一朝，非仅能平内乱，更能开外局，创不世之文治！”

“下西洋，是告诉四方蛮夷，大明依旧是那个万国来朝的天朝上国！修大典，是告诉天下读书人，朕这个马上得来的皇帝，同样重视文教，要集古今之大成！这难道仅仅是功绩？这是定鼎天下、垂范万世的格局！

李世民不做，是他的选择！朕做了，就是朕的功业！后世可以评说耗费，可以议论动机，但这两件事，就实实在在摆在这里！是朕永乐朝的印记！”

良久，朱棣摆摆手道：“罢了！青史功过，自有后人评说。朕所为，对得起江山社稷，对得起列祖列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