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血染陇坂,西凉胆寒(2/2)
经此三役,吕布“屠羌”之名,伴随着血腥的故事,如同最凛冽的寒风,席卷了整个凉州。羌人闻“吕”字而股栗,见玄甲骑兵即远遁。
许多中小部落要么仓皇西逃北窜,要么遣使至吕布军前,献上牛羊马匹,发誓永不再叛,只求留得部落性命。吕布对来降者,皆冷面受之,但要求其献出贵族子弟为质,并派出“宣慰使”(实为监视)入驻部落,划定放牧范围,严格限制其活动。
短短三四个月内,困扰汉廷百年的陇右羌患,竟以这种残酷到近乎灭绝的方式,被暂时强力镇压下去。河西走廊以东,渭水上游以南,汉中以北的广袤区域,再也看不到成建制的、敢于挑衅的羌胡骑兵。
当吕布彻底肃清后方羌患,将兵锋真正转向割据州郡的马腾、韩遂时,战局已然不同。
马腾驻冀城(天水),韩遂据金城,另有如宋建等小军阀盘踞在袍罕、河关等地。他们原本打着隔岸观火、待价而沽的算盘,甚至私下与某些羌部有所勾连。然而,吕布对羌人的雷霆手段和近乎种族清洗般的残酷,彻底震撼了他们。
那不是战场较量,那是毁灭。是不留余地、不计手段、不顾声名的彻底抹杀。
恐慌开始在联军中蔓延。尤其是那些部下多有羌胡成分、或与羌部关系密切的将领,更是寝食难安。他们意识到,吕布对待敌人,根本没有“怀柔”、“招抚”的选项,只有“顺昌逆亡”的铁律。
金城,韩遂军府。
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韩遂面色阴沉地坐在主位,其下阎行、成公英等将领皆默然不语。从各方汇集来的消息一幅比一幅惨烈:野狐川的焦土、白石谷的尸山、参狼羌的绝迹难逃……还有那些逃回来的、精神近乎崩溃的羌人带来的只言片语——“赤甲的魔鬼”、“会飞的红马”、“一个都不留”……
“吕布……这是要绝我等之根啊!”一名部将颤声道,他麾下有不少羌人佣兵,如今已逃散大半。
“他扫清了羌胡,下一个就是我们。”成公英叹息,“观其用兵,狠辣果决,绝不拖泥带水。且其军械精良,士卒骁勇,更兼吕布本人勇冠三军,今又得赤兔马,如虎添翼……,董公尚不能挡,我等……”
阎行握紧拳头,青筋暴露,他勇力过人,素不服人,但此刻也说不出硬话。吕布的威名与血淋淋的战绩摆在眼前。
韩遂环视众人,缓缓道:“吕布遣使送来的最后通牒,诸位都看到了。限期一月,亲赴长安谢罪,遣子为质,解散部曲,听候朝廷安置……否则,王师踏平金城、冀城,鸡犬不留。”
“他敢!”一名莽撞将领拍案而起,随即在对上韩遂冰冷的眼神后,又讪讪坐下。
“他有什么不敢?”韩遂苦笑,“野狐川、白石羌,他有何不敢?吕布这是明明白白告诉我们,不按他的规矩来,就是族灭的下场。马寿成(马腾)那边,听说也是惶惶不可终日,其子马超年少气盛,叫嚷着要决战,但马腾……似乎已有遣使密谈的意向。”
“那我们……”
“战,或许能撑一时,但吕布挟朝廷大义,携扫羌之威,兵精粮足,士气如虹。我等困守孤城,外无援兵(羌胡已溃),内怀忧惧,胜算几何?”韩遂声音低沉,“降……或许还能保全宗族,图个富贵闲人。吕布虽酷烈,但对主动归顺者,似未闻有诛戮之举,张绣便是例子。”
帐中又是一片死寂。恐惧如同实质的冰水,浸透了每个人的骨髓。他们仿佛已经看到,金城之外,那杆恐怖的“吕”字大旗下,赤甲红马的杀神,正用毫无感情的目光,注视着这座城池,如同注视下一片需要焚烧净化的土地。
战圈,已然缩小。吕布的下一个目标,无比清晰。是战是降,留给马腾、韩遂的时间,不多了。
而吕布的大军,在完成对羌人的血腥清扫后,正缓缓调整方向,如同磨利的铡刀,对准了金城、冀城——这凉州最厚,也是最硬的两块骨头。真正的考验,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