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貂蝉的控诉（2/2）

说到此处，貂蝉已是泪流满面，声音哽咽，那巨大的悲痛即便时隔多年，依旧撕心裂肺。

“就在我家破人亡，孤苦无依，几乎要被那些恶霸卖入娼寮之时……王允，他出现了！”貂蝉眼中恨意滔天，“他假惺惺地出面，‘赶走’了那些恶霸，‘怜悯’我孤苦，将我收为义女，带入府中！我当时……当时还以为是遇到了救星，对他感恩戴德！”

“可入了王府才知道，那是另一个地狱！”她的声音带着颤抖，“他请名医为我调养身体，却暗中在饮食中下药！那是一种阴损的虎狼之药，药性酷烈，专损女子胞宫……他就是要让我，永远无法生育！成为一个……一个可以被他完全掌控，用来笼络、诱惑他人的棋子！一个美丽的，没有未来的工具！”

“和我一样遭遇的女子，王府后院里还有许多！有的被送给了达官贵人，有的被安插到各处作为眼线暗探……我们存在的意义，就是用自己的身体和容貌，为他王家谋取利益！我被精心培养琴棋书画，学习如何取悦男人，然后……就被送到了太傅您的身边……”

貂蝉抬起泪眼，看着吕布，笑容凄绝：“太傅，您现在明白了吗？我为何恨他？我的父母因他王家间接而死！我的身子被他亲手毁掉，断了我为人母的希望！他把我变成一件没有灵魂的礼物送到您身边，您让我……如何去‘照料’他？我只会在他榻前，一遍遍告诉他，他王家必将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一番泣血倾诉，如同惊雷炸响在书房之中。

张辽听得目瞪口呆，他虽知世家龌龊，却没想到竟能狠毒至此！

吕布更是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与怒火。他来自现代的灵魂，虽然见识过黑暗，但如此系统性地迫害、利用良家女子，将其身心摧残至此，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世家门阀，为了利益，竟能下作到如此地步！

同时，一个长久以来的疑惑也豁然开朗。难怪历史上貂蝉跟了吕布那么多年，一直无所出。他之前还偶尔自嘲或是怀疑过吕布的问题，但何太后能顺利生下吕平，证明他绝无问题。原来根子在这里！是王允那个老匹夫，早就绝了貂蝉生育的可能！就是为了让她能成为一个更“完美”、更易于控制的棋子！

看着眼前哭得梨花带雨、将心底最深的伤疤血淋淋揭开的美人，吕布心中那层因提防而筑起的坚冰，瞬间消融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怜悯，以及一丝同病相怜的感慨。他们都是这乱世中，被权力和阴谋摆弄的可怜人。

他起身，走到貂蝉面前，罕见地放柔了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过去之事，非你之过。从今往后，王府是王府，你是你。这太傅府，便是你的安身之所，你还是我吕布的夫人。王允之事，你不必再管，他自有其报应。”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安慰的话，但这份接纳与肯定的态度，对于多年来一直生活在恐惧、伪装与仇恨中的貂蝉而言，无异于久旱甘霖。她再也抑制不住，扑倒在吕布脚下，失声痛哭起来，仿佛要将这些年所有的委屈、恐惧和痛苦，都随着泪水尽情宣泄出来。

吕布没有推开她，只是任由她哭泣。他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眼神愈发冰冷。王允及其代表的那些视人命如草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旧秩序，必须被彻底扫进历史的垃圾堆。而他，将是执行这一切的扫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