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降服赤兔马（1/2）

董卓授首，郿坞倾覆。长安城虽免于大规模战火，但多年割据与最后仓惶留下的创伤仍需抚平。吕布入主长安后，第一要务并非庆功，而是安民。

未央宫前殿，虽显破败，仍不失庄严。吕布召集随军文吏、长安城中尚存的老吏以及部分主动来投的关中士人，颁布系列安民告示：

一、以朝廷名义，宣布免去关中地区本年度及积欠的部分粮赋，与民休息。

二、令各郡县立即着手清理户口，招抚流亡，官府提供粮种、农具，助其返乡复耕。

三、严令各部将士，不得擅入民宅，不得强买强卖，违者以军法严惩。设立“军市司马”，规范交易。

四、张贴董卓及其主要党羽罪状，明示只诛首恶，胁从及被裹挟者只要安分守己，概不追究。

同时，吕布以八百里加急，向洛阳朝廷详细奏报平定关中经过，并重点提出：请朝廷速选派干练官员（尤请注重精通农事、工筑及律法者）入关，主持民政恢复；请调拨部分司隶储备粮种、农具以解燃眉；并附上自己对关中牧守人选的意见——举荐陈留王刘协。

在等待朝廷回音与官员抵达的间隙，吕布亲自巡查长安街巷，探访民情。所见之处，虽仍有断壁残垣，百姓面有菜色，但恐慌情绪已逐渐平息，市井间开始有了些许生气。

郿坞抄没的财富，吕布分毫未动，全部登记造册，派兵严加看管，公开宣布此乃“逆产”，将来悉数用于关中重建与抚恤百姓，绝不私用。此举大获人心。

这一日，魏续满面红光，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直奔吕布临时下榻的宫室。“太傅！大喜！末将在彻底清查郿坞马厩时，于最深处一隐蔽石厩内，发现了一匹……一匹真正的龙驹！”他比划着，声音因激动而发颤，“那马夫说，此马乃董卓当年耗费巨资，从极西之地重金购得，浑身赤红如血如火，唯四蹄雪白，肩高体壮远超常马，奔走有风雷之声！董卓称之为‘赤兔’，爱若珍宝，然此马性烈无比，无人能近，更遑论骑乘，董卓也只能圈养观赏。末将观之，实乃马中王者，唯有太傅这等英雄，方配驾驭！”

吕布闻言，心中一动。赤兔之名，与他宿命般的感应骤然强烈。他当即起身：“带路！”

郿坞深处的特制石厩，以粗大原木为栏，守卫森严。尚未靠近，便听到内里传来沉重而暴躁的蹄声与喷鼻声，仿佛关着一头洪荒猛兽。推开沉重的木门，厩内光线稍暗，但一抹极其鲜艳、仿佛在燃烧的赤红瞬间攫取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马！体型较吕布座下的火焰驹还要雄健半分，通体毛发如同最上等的红缎，在幽暗处亦流光溢彩。颈项修长高昂，胸廓开阔，四肢强健筋腱分明，蹄大如碗，洁白似雪。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明亮、锐利、桀骜不驯，睥睨间带着俯瞰众生的野性与骄傲。它不安地在厩内踱步，每一步都沉稳有力，看到有人进来，立刻停步，警惕地注视着为首之人——吕布。

四目相对。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火花迸溅。赤兔马没有像对待其他人那样立刻暴躁嘶鸣，反而微微偏头，似乎在审视。吕布心中那股强烈的归属感愈发明晰，他挥手让其他人退后，独自缓步上前。

“小心，太傅！此马烈性……”魏续忍不住出声。

吕布恍若未闻，目光始终与赤兔马对视，步伐稳定而充满自信。他伸出右手，缓缓探向马颈。赤兔马猛地一甩头，发出一声响彻石厩的凌厉长嘶，前蹄扬起，作势欲踏！其威势之猛，令厩外众人心惊胆战。

然而吕布更快！在赤兔马前蹄扬起、重心变化的刹那，他身影如电，倏忽间已贴近马身，左手闪电般抓住飞扬的马鬃，腰腹发力，竟在赤兔马人立未稳之际，腾身而起，稳稳落于其光滑无鞍的背脊之上！

这一下变故，彻底激发了赤兔马的狂性！它何曾受过如此“冒犯”？顿时暴怒如雷，四蹄狂蹬，身躯猛烈扭摆腾跃，时而人立，时而尥蹶，时而急转，使尽浑身解数，要将背上这胆大包天之人甩落粉身碎骨！其力量之巨，动作之狂暴迅猛，远超寻常烈马十倍！石厩地面被踏得碎石飞溅，整个厩舍似乎都在震颤。